晚上临睡前,贺知闰还特意从谢淮波的珍藏里翻出一瓶药酒,说要给他揉散淤青。
谢恪端闻到那浓烈刺鼻的味道,嫌弃地皱起眉头。
贺知闰一边倒药酒,一边认真地解释:“老公,这真是好东西,我看爸平时哪里酸痛都涂这个,效果特别好。”
谢恪端被那药酒刺激得额角青筋直跳,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溢出了眼角。
贺知闰从他身前退开些许,仔细端详了片刻,语气带着点戏谑:“老公,你现在这样……真像一朵狠狠摧残过的娇花。”
娇花怒了。
谢恪端眼神一暗,直接扣住他的手腕,声音低哑地命令:“自己*,两百下,当作赔罪。”
贺知闰耳根一热,试图挣扎:“……老公,你还伤着呢,别胡闹了。”
谢恪端非但没松手,反而勾起一抹带着邪痞的笑,眼神危险:“你自己不来,那就换我来,可不止这个数了。”
最终,贺知闰还是带着那份理亏和补偿的心态,红着耳朵,选择了“主动谢罪”。
自从爸妈出国环游世界,他们便理所当然地睡在了一个房间。
以前当然也睡,不过都是悄悄的。
谢恪端的主卧弄乱了,两个人就理所当然地抱着枕头去贺知闰的房间挤。
日子过得有些过于放纵,甚至到了近乎荒唐的地步。
爸妈刚离开那阵子,谢恪端像是被解开了某种封印,几乎把家里所有能尝试的地方都拉着贺知闰尝试了一遍。
贺知闰有时候看着那些熟悉角落,简直没法直视这个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
他实在想不通,谢恪端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明明以前,人如其名,是那么一个端正自持、甚至有些刻板的人,还会一本正经地叫他知闰弟弟。
贺知闰看着谢恪端额头上那个还没完全消下去的青包,心里有点愁。这要是明天去公司开会,或者见重要客户,得多丢面子。
谢恪端可是个把形象和体面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人。
贺知稍稍偏过头,就看见谢恪端的手臂还牢牢环在自己腰间,睡得正沉,呼吸均匀。他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睡颜,心里软成一片,默默想着,真是我的傻老公。
第二天起来一看,额头上那个包果然没完全消下去,痕迹还挺明显。
贺知闰便让谢恪端今天先别用胶,任由额前柔软的黑色短自然垂下,恰好遮住了那块红肿。
这么一弄,莫名显得年纪小了好几岁,像是又回到了学生时代。身上穿的还是那身熨帖的正式西装,黑色底上带着暗纹,里面搭配同色系但稍浅的衬衫。
衣服依旧是那身沉稳的打扮,但因型的改变,整个人看起来没那么严肃迫人了,反倒多了几分难得的柔和。
贺知闰伸手,指尖轻轻点了点谢恪端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结,眼角弯起,带着点笑意打趣道:“老公,你这样……好像大学生。”
谢恪端为了在公司镇住场子,平时总刻意把自己往成熟稳重的方向打扮。
贺知闰则截然相反,穿着向来时髦。最新款的掐腰秋装外套,配上一双擦得锃亮的小皮鞋,甚至还骚包地在内搭领口系了低调奢华小丝巾。
这身打扮,任谁看了都不会对他的弯曲的性向产生任何疑问。
去公司的路上,密闭的车厢里,两人就那个老生常谈的问题,公不公开关系,又进行了一场小型的拉锯战。
贺知闰侧过身,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丝巾的末端,语气带着点顾虑:“老公,要是让爸妈知道我们十六岁就看对眼了,他们非得气出个好歹不可。”
谢恪端单手扶着方向盘,目光扫过前方路况,语气显得实际得多:“难不成我们打算瞒一辈子?到时候你也不结婚,我也不结婚,长年累月下来,谁还猜不到是怎么回事。”
贺知闰叹了口气,身子往座椅里缩了缩:“哎呀,能瞒多久算多久吧。我就是有点……不忍心。爸妈对我这么好,结果我还把你给拐跑了,把你变成了个‘万恶’的同性恋。”
谢恪端握着方向盘,瞥了他一眼,语气带着点无语:“……怎么不说是我拐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