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孤爪研磨试图思考出一个解决方案,然而脑袋里只有‘想睡觉’三个字,完全转动不起来。
到最后他甚至忘了自己想要思考的初衷,视线落到地面,开始打瞌睡。
“哗。”
突然的响声把孤爪研磨吓了一跳。
不只是响声,落到腿上的重量和冰凉的触感,以及突然出现在视野里的东西都短暂地驱散了他的瞌睡,眼睛稍微瞪大,睡得到处乱翘的头都好像更炸了一点。
罪魁祸望月空铃拍了拍手,“你的衣服。”
孤爪研磨先把手从衣服下抽了出来——被冬天的寒气笼罩得冰凉凉的布料提醒着他回不去暖和柔软的床的事实,然后看看衣服,又看看望月空铃。
满脸抗拒。
望月空铃却仿若没有看到,甚至又拿起他腿上的一件卫衣,“你要是不想换、想回床上去打瞌睡的话也行。”
孤爪研磨一双猫瞳极为明显地亮了亮。
接着,他就听见望月空铃说——
“你躺在床上,只用睡觉就好了,衣服我来帮你换。这样你就不用自己穿衣服了,还能多睡一会儿——怎么样,选哪个?”
孤爪研磨:“……”
孤爪研磨:“…………”
“不说话就当你是同意了?”
见他不吭声,望月空铃当真抖了抖手里的卫衣,目光落到孤爪研磨身上,似在判断从哪里比较好脱。
“……我自己来。”
望月空铃挑了挑眉,“什么?”
孤爪研磨恹恹地瞪他一眼,咬字清晰地又重复了一遍,“我自己来。”
……
等到收拾好一切,孤爪研磨哈欠连天地跟着望月空铃上了车。
望月空铃看他一眼又一眼,没忍住问:“你该不会没见过凌晨五点的天吧?”
“不。”孤爪研磨又打了一个哈欠,没精打采地纠正,“我经常见。”
“经常……”望月空铃说到一半,反应过来了。
几乎不用猜,他都能想象到具体情况和画面。
……能为了打游戏熬夜到五点?
作息十分健康的望月空铃表示无法理解以及不能苟同。
倒是孤爪研磨见他问完就没了下文,提起点精神看过来,“你不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
“听到我这么熬夜的人,几乎每个第一句话都是劝我少这样,伤身体。”孤爪研磨问,“你不说吗?”
“……”望月空铃有点莫名其妙,“为什么要说?”
孤爪研磨托住腮,“嗯……因为正常人都这么说?”
“正常人……别人怎么说,感觉,和我没什么关系?”望月空铃回头看他,车内昏黄的灯光在他上半张脸上都打下模糊的阴影,“你熬不熬夜,和我没关系啊。你又没拖着我熬夜,昨天你也将就着我一起早睡了,我没有抱怨的理由吧?”
孤爪研磨看着他,用看不清的眼神打量了一会儿,再开口时拖长了尾音,“诶……我还以为,你是想要学着做一个‘刻板印象’里的正常人呢。”
望月空铃反应了几秒,哽住了。
他有点无语地看过去,搞了半天,这人还在猜他两种态度的理由啊。
可惜游戏这方面还是太难想到了,尤其还涉及到守护甜心那边的事情,几乎每一个都在难猜的点上。
算了,想猜就猜吧。
反正也猜不到。
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决定了纵容(实际是懒得追究),望月空铃正打算重新看向窗外,却又被孤爪研磨忽然叫住了。
“那个。”
“嗯?”他又回头。
“有点好奇……早上的时候,你说那些话好像说得很熟练,”孤爪研磨直勾勾看着他,似乎真是十分好奇的态度,“你以前,经常那样帮别人换衣服吗?”
车子不知驶过了哪,在这一刻,外面忽然射进来一道白光。
有点惨白的光芒打在孤爪研磨身上,将他的表情、他那一双眼也照的清晰。金瞳被照成了淡金色,因为突然的光亮,瞳孔有一瞬间极致收缩,竖成了一条线。
而他还在继续把没有说完的话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