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藤咲君?还是还有其他人?”
“……”
望月空铃足足愣了五秒。
等他回过神,再看向孤爪研磨时,已经只能看见昏黄灯光下模糊不清的面容。
就那样坐在那儿,安静着,乖乖巧巧地等待他的回答。
望月空铃皱了下眉。
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果然是错觉吧?研磨本来就好奇心重,问什么都不稀奇。
其实他甚至都想不起当时感觉到了什么,却记得那种感受,就好像……就好像他第一次看见亮的蓝环章鱼的时候?
分明颜色很好看,他却只觉得恐惧与不适。而在那时候凪彦就跟他说,那是你的身体、你的本能在向你出警醒。
——‘它是危险的,尽快远离’,它们在这么说。
……但蓝环章鱼是有毒的,甚至会致死,研磨又不是,他怎么会产生那样的想法?
甩甩头,把这不切实际到堪称荒谬的感受甩到脑后,望月空铃总算想起来了孤爪研磨问的问题。
“帮别人换?”反应过来之后,他甚至有些好笑,“怎么可能,自己没手没脚吗,衣服都要我帮忙换。至于凪彦……说凪彦帮我换都比我帮忙要更加靠谱,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孤爪研磨歪了歪头,“那,藤咲君有帮过你吗?”
“没有。”望月空铃撇了撇嘴,“真让他这么做,他肯定用这个事当把柄拿捏我一年。那就是个切开黑的家伙。”
“哦……”
好奇心得到满足,孤爪研磨满意了。
而一旦满意,就开始找起了茬,“话说回来,你最开始那句话,是在悄悄骂我吧?”
“怎么会!?”望月空铃大惊失色,“我那不是明着在吐槽你吗?”
孤爪研磨:“……”
-
到冰场时,教练和编舞老师已经等在了那里,在嘀嘀咕咕地讨论着什么。
甚至连望月空铃到他们背后了都没被现,于是他毫不客气地伸手,往两人肩上一拍,“聊什么呢?”
“呜哇!”
“!!!”
两个人差点跳起来。
惊魂未定地转身,看到望月空铃用这种方式把他们拨开之后,立刻伸长脖子去看桌上的东西,完全没有多管他们一秒森*晚*整*理。
教练眉心直跳,手下意识就想往这臭小子背上挥——
没挥下去。
在动手的前一秒,他看到了在后面慢悠悠跟过来的孤爪研磨。
忍忍、忍忍,这小子难得交个朋友……这次就放过他,下次训练多加一百个波比跳!!
另一边,望月空铃没在桌上看到任何值得讨论的东西,失望地收回脑袋,“你们刚刚说什么呢,说的那么认真?脚步声都没听到。”
编舞老师是个打扮得像学生一样乖巧清瘦的男人,型和妆容也打造成当下最流行的漂亮少年的模样,光从外表绝对看不出,他已经有三十多岁。
现下闻言,他横了望月空铃一眼,因为没有教练那些弯弯绕绕的顾忌,怼得十分直白,“没听到你就这么吓我?啧啧啧,不愧是小少爷吗,一定要所有人在你进门的时候立刻恭候说大驾光临~?”
“你想这么做我也不反对,只要不用这副造型欢迎我就行。”对望月空铃来说,过三十就已经是奔四,一个已经奔四的男人天天打扮得像和他是兄弟似的,在外面还喜欢楚楚可怜扮柔弱,他看着都觉得扎眼,心里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又露出了嫌弃,“我说啊,你怎么打扮我不干涉。……但是下次出门不要再说你是我哥哥了,行吗?”
“行啊,”编舞老师冷笑着抽出一支烟,“那下次我就说是你弟弟。”
望月空铃:“……”
他一把抽过编舞老师手里的烟,“封闭空间,还当着两个未成年的面,你有没有点教养?”
“谁说我要抽了?”编舞老师额头青筋直跳,“我叼嘴里不点不行吗?还有,小铃铛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你还记得当初是你三拜九叩才把我请来的吗?”
“没忘呢。”望月空铃瞥他一眼,把烟还给他,一边往回走一边说,“不过现在舞不是已经编完了吗?”
编舞老师:“……”
望月空铃回头去拉住孤爪研磨手的时候,还以为他走在路上都能打瞌睡。然而仔细一看,那双眼里很是清明。
他有点纳闷,“你怎么走这么慢?”
孤爪研磨任他拉着走。却在走出去两步、还没太靠近那边教练二人时,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那声音太轻,望月空铃完全没听清,他顿住脚步,回头看过去,“什么?”
孤爪研磨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的声音依然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