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以祁垂眸看着,没接。
牛皮纸袋封面上未写一字,他已经知道里面会是什么。
说出差,拖着他几天,不让他生疑,只是为了今天。
半晌,他迟疑着接过:“知道了。”
声音异常沙哑。
阿姨听到了,以为他身体不适,想问要不要炖点润喉的汤,转眼人已经上楼,步伐显得沉重。
房内。
严以祁解开缠绕的线,抽出纸张。
只抽出小半截,赫然是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
他猛地将纸张塞回去,纸张划破空气发出刺裂的声音。如同被触碰的逆鳞,下意识将纸袋甩在床上,不再看。
不看,不意味着不想。
严以祁从中尝到一点不悦的滋味,其中透着涩。
他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敲门声响起,隐约有铃声。
严以祁打开门,阿姨隔着门缝将手机递给他:“先生,您手机落车上了。还有,周小姐来了。”
周舟隔着门和他打招呼。
“你怎么来了?”严以祁谢过阿姨,敞开门让周舟进来。
“程聿给我打电话。”周舟往房间内探了眼,“谢悦走了?”
严以祁嗯了声,半倚着门框揉了揉太阳穴。
他重复一遍,自呓般呢喃:“走了。”
电话再次响起,严以祁低头看了眼,秘书打来的电话。
他朝周舟示意,接了电话。
不过一小时,秘书将谢家负债情况如数汇报:“这几年,谢家跨出领域从事其他行业,基本都是亏损。
谢家根基在这原本也不影响,很快找银行借贷续上资金。只是谢家孙子谢长风染上赌博,输了很多钱。”
个人资金不够,便打主意到工程项目款。
谢家手上两块地皮位置极佳,是谢家未来十年重点项目。豆腐渣工程内部检举发现,心血毁于一旦,其中亏损拆东墙补西墙俨然无法实现。
“谢家如今负债多少?”
“除了银行借贷,还有发行的债券等等,上千亿肯定有的。”
“知道了。”
严以祁挂断电话,浓浓疲倦袭来。
他往里走,坐在床沿,垂着脑袋很是无措:“为什么要离婚?她是觉得,我不会帮她,还是……”
他想不通。
谢家面临困难,她没和他提一句,只沉默的留下离婚协议书,飘飘然走人。
那几天,她心不在焉,藏有心事,却没打算和他分享。他误以为是他把关系逼太紧,实则她已经在想着离开。
听到离婚的字眼,周舟也很惊讶。
很快又恍然:“她应该,不想连累你吧。”
“连累?”
周舟站在他面前,将严以祁脸上的无助和脆弱尽收眼底。
她认识严以祁这么多年,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无助。就算是他们当年,他也能很坦然的面对失去,微笑着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