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
霍去病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曹襄的手抖得筛糠一般,他看着那个包裹,像是看着一条毒蛇。
他哆哆嗦嗦,一层,又一层地解开。
当最后一层麻布被揭开。
“嘶——”
满堂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那是一只手。
一只被齐腕斩断的、属于匈奴人的左手。
无名指上,一枚狼头图腾的金戒指,在烛火下闪着幽光。
曹襄认得这只手。
就是这只手,在那个混乱的夜晚,曾试图去撕扯刘纁的衣袍。
他以为那人逃了,这事便过去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
霍去病,为了这只手,追杀了上千里。
曹襄的脸,“唰”地一下,血色尽褪,白得像死人。
霍去病俯下身,脸庞几乎贴着他的脸。
那双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睛,死死地锁着他。
“那是我的东西。”
霍去病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冰碴。
“你看一眼,我便剜了你的眼。”
他停顿了一下,嘴角扯开一个森然的弧度,像一头亮出獠牙的狼。
“你碰一下,我便剁了你的手。”
“下次,再让我知道你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我来取你的头。”
说完,他转身,径直离去。
背影笔直,杀气未消。
身后,曹襄身子一软,“扑通”一声瘫倒在坐席上。
一股浓烈的骚臭味,迅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他这一次,被活活吓尿了。
李敢死死盯着霍去病消失的背影,眼中怨毒与恐惧交织,拳头攥得指节白。
……
消息长了翅膀。
天亮前,半个长安城都被惊动了。
椒房殿。
卫子夫听完宫女的禀报,捻动佛珠的手指停了下来。
她缓缓睁眼,古井无波。
“……骠骑将军踹了侯府大门,扔下一只断手,当众……威胁了平阳侯。”宫女的声音都在颤。
“知道了。”
卫子夫的语气平静得可怕。
她淡淡开口:“去,把这消息‘不经意’地传到宗正寺,让阳信长公主也‘听一听’。另外,找几个城里最会说书的先生,告诉他们一个新的本子。”
“就说,骠骑将军不远千里追杀一个匈奴悍匪,只为夺回被抢走的一枚定情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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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要编得荡气回肠,让全长安的女儿家都为之落泪。”
宫女瞬间领悟,重重磕了个头,飞快退下。
卫子夫的唇角,终于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疯?
她卫家的男人,骨子里都流着狼血。
疯起来,才最好看。
既然李家想借题挥,那便看看,是他们的笔杆子硬,还是她卫家的刀,更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