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是被我,被馆陶,给宠坏了。”
“她蠢,却不坏。”
“她只是……太爱彻儿了。”
“爱得,失了分寸,也失了自己。”
窦漪房握着卫子夫的手,猛地收紧,那力道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卫丫头,哀家求你一件事。”
卫子夫的心,猛地一沉。
“你对着哀家,对着这大汉的列祖列宗,立个誓。”
窦漪房的声音,变得无比郑重,每一个字,都像一块烙铁,狠狠烫在卫子夫的灵魂上。
“无论日后,陈阿娇犯下何等大错。”
“你都要保她一命。”
“让她,能在这深宫里,有个善终。”
这是一个,何其残忍的请求。
让她去保护一个,曾无数次想要置她于死地的女人。
让她用自己的血肉,去为一个愚蠢的敌人,筑起一道最后的屏障。
卫子夫看着眼前这个即将油尽灯枯的老人,看着她眼中那份属于祖母的,最后的恳求。
她想起了第一世,刘彻始终没有对陈阿娇狠心。
以至于后来,陈阿娇找司马相如写下《长门赋》,让她卫子夫落得个“容不下皇后”的妒名。
不。
这一世的贤明,她要亲手握在自己手里。
后宫的纷争,不过是一群女人争男人,争权力。
而她要的,是这大汉上下齐心,一致对外,开辟一个再无白骨之悲的盛世。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
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她对着那双失明的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
“皇祖母,子夫在此立誓。”
“将来若真有那一日,子夫定不负您所托。”
“好……好孩子……”
窦漪房的脸上,露出了此生最后一个,释然的笑容。
她松开卫子夫的手,从枕下,摸出了那枚象征着后宫最高权力的,凤头金印。
那枚金印,本该属于皇后陈阿娇。
本该,由太后王娡执掌。
此刻,却被这位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老人,越过了所有人,亲手,放在了卫子夫的手中。
“拿着。”
窦漪房的声音,已经微弱得听不见。
“以后,这后宫,就交给你了。”
“也只有你,能替哀家,看好他们。”
卫子夫接过那枚沉甸甸的,尚带着老人体温的金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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