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阳突然抓起墨州陶俑的头拧断,俑颈断口露出青州军的玄铁鳞片。
“所以更要快。”
他踩碎满地齿轮,“若等它们汇合”靴底碾着代表关隘的陶土,“这雁门关就是口活棺材。”
火盆爆出最后点火星,映亮少年袖间鼓胀的轮廓。
袁阳反手扣住秦映雪腕骨。
少年掌心被剑茧磨出的新疤,正蹭在秦映雪冻裂的虎口上。
“姐,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让我去。”
他扯下颈间雷纹簪拍在沙盘缺口,“我带人今夜去冷水河,先撕开道血口子。”
狼牙尖正插在代表契骨大营的旗杆上,杆子咔嚓断成两截。
女白衣凝视着少年澄澈的眸底,心底莫名的情绪不断滋长。
秦映雪剑鞘突然劈进沙盘,削飞了代表妖卫的八十颗黑石子。
“传灵州楚月欣、云州武定邦!”
她染血的指甲掐在袁阳腕骨上,“你即便要去送死,也得拉几个垫背的!”
楚月欣的绛纱披帛还沾着机关谷的机油,武云龙肩头落满了望塔的冰霜。
两人刚踏进帅府,就被秦映雪剑尖指住沙盘缺口:“契骨八千逆鳞妖卫藏在冷水河冰窟,袁阳今夜带人去炸洞。”
仿若一道惊雷把二人震得目瞪口呆。“八,八千!!”
作为各自大州的领军人物,他们当然明白八千逆鳞妖对此战意味着什么。
剑锋突然扫过二人咽喉,“你们每家出十个先天,少一个我烧了你们粮草!”
“十人?”
楚月欣的冰晶耳坠叮当乱颤,“灵州先天拢共”
话未说完,秦映雪甩出半块焦糊的军州兵符:“墨家反了!妖卫破关后第一个屠灵州绣娘!”
第二道惊雷炸的二人心神摇曳。
武定邦古剑突然出鞘三寸。
剑气削掉沙盘上夷蛮大纛,面容严肃:“凌云宗出十二剑修!”
他剑尖挑起颗黑石子,“我要妖卫的逆鳞做剑鞘。”
袁阳抓起把石子塞进皮囊:“鳞片归你。”
“去年雪狼王那片逆鳞,嵌在契宣的权杖上——”
皮囊甩在案上,八十颗石子撞出闷响,“这次我替你抠下来!”
南宫城独臂突然砸翻药箱:“老子带沧州死士开路!”
秦映雪一脚踹开散落的药瓶:“滚去点三百具装马!”
她劈手扯下帅旗裹住袁阳,“子时前回不来”
赤凰剑突然斩断案角,“我烧了冰水河给你陪葬!”
楚月欣的传讯玉符亮起青光,十二名灵州修士踏着冰梭降在院中时,武云龙的剑阵已割裂暮色。
袁阳系紧装满石子的皮囊,碎石子隔着皮革硌在肋骨上,那是八千条必死的命。
朔风卷着雪粒子抽在脸上,三百铁甲在冰原拉成黑线。
袁阳领头踏过冰裂带,布鞋踩在薄冰上竟不碎,只留下霜纹似的浅印。
楚月欣绛纱披帛拂过他后颈:“小弟弟究竟多大?”冰晶耳坠在暗夜里泛着幽光,“十四岁的先天,莫不是打娘胎里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