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荣的事情。”江宵说,“他接近我,到底有什麽目的?”
“那件事啊。”闵之楼往後一退,两人距离拉远,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危险感瞬间消失了,他左右看看,捞起一张厚毛毯,搭在江宵身上,将他遮得严严实实,做完这一系列堪称贴心的动作,他才笑道:
“秦荣的父亲曾经在江氏工作,後来因为工作出现了重大失误被辞退,那天又碰巧出了车祸。”
“而在这之後的三年,秦荣出现在你的身边,这是不是很巧呢?”
“不过,学长也不用有什麽心理压力啦,因为他父亲出车祸跟被辞退这中间貌似没什麽联系,就算他想报仇,也不会对你下手,对江沉下手倒是有理由。”闵之楼语气轻松极了,“现在看来,学长还会继续信任你的保镖吗?”
“你是……什麽时候知道的?”江宵问。
“学长不会觉得我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吧?”闵之楼诧异道。
感觉心思被看透的江宵目移:“我没这麽想。”
实际上,他就是这麽想的。
甚至觉得,闵之楼还知道些更深入的事情。
江沉的死,究竟和他有没有关系?
“我也是才知道不久。”闵之楼只说了这麽一句。
窗外红光闪烁,似乎是发生了什麽事,江宵看去,闵之楼起身,将江宵杯里的冷水倒掉,颇有闲情逸致地冲一杯热牛奶,眼皮也不擡一下:
“我刚看了下,甲板有不少人,似乎正在把救生艇丢到海里,哦,该不会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偷偷乘船离开吧。”
温热的牛奶杯被闵之楼塞到江宵手里,他水温控制地很好,是不烫手,刚好可以入口的温度,江宵甚至没来得及拒绝,闵之楼又顺手打开了电视,一瞬间,原本清冷的房间便热闹起来了。
“这里正好有游戏机。”闵之楼扬起笑脸,朝江宵道,“学长,玩一会吗?”
江宵定定望着闵之楼,片刻後,说:“我打游戏很菜的。”
闵之楼:“我也很菜,不过会让着学长的。”
与温暖明媚的室内不同,张全一手抓着还没他胳膊粗的绳索,提心吊胆爬到八楼,简直是连腿都软了,结果一进屋就正对一个已经死掉的帅哥,差点吓死。
“哦这应该就是死者了吧?”张全稍微靠近点,打量江沉,疑惑道,“不过这哥们怎麽跟江哥长得不一样呢,不是亲兄弟吗?”
房间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张全没想到自己运气这麽好,直接就进案发现场了,还没人管他,那还不好好调查一番。他先是到处逛了逛,只见满地都是碎玻璃渣,乱得要命。
“江哥的手机?”张全看到茶几上有个手机,上面还有几通未接来电,来自“闻序”,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手机就往兜里揣,反正看到线索他就拿走,准没错。
“这房间也太豪华了,这麽多房间!”张全看到茶几旁边还放着个水晶柜,里面已经没东西了,不知道原本是装啥的,又扭头朝旁边房间走去。
这间卧室的桌上放着一台传真机,这东西现在几乎已经没人用了。张全多看了几眼,发现旁边还有些散乱的文件,大概是办公用的。他拿起几张看了看,都是些股权转让说明,转让人江沉,转给江宵?
嗯?这是什麽情况。张全一头雾水。
“这桌上也太乱了,简直像被人翻过一样。”张全又拿起其他几张纸,都是些看不懂的商业合同。
门口终于有动静了,几个黑衣大哥走过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张全:“什麽人?”
张全险些腿软:“啊那个我是江哥的康复师!我来找徐迟!徐迟你们认识吗?”
黑衣大哥左右看看,对张全冷酷道:“徐少不在,你有什麽事?”
张全:“那他啥时候回来?”
黑衣大哥:“这是你能问的吗?”
张全:“……”
如果不出意外,张全现在已经已经找到徐迟了吧?江宵心里带着这个念头,已经过去一小时了,怎麽还没动静?张全不会是失足坠落了吧?
游戏里的小人已经是第n次被击倒了。
“学长,你不专心啊。”温热的呼吸落在耳畔,江宵立刻触电般远离,浑身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闵之楼不知何时凑近,他换掉了那身侍者服,穿着件T恤,看上去就像个单纯的大男孩一般,那笑容也无比明媚,丝毫不见阴翳:“学长在想谁呢,该不会是在想那个康复师吧,我去把他找回来?”
江宵心想,闵之楼怎麽半点不担心呢,还有闲心跟他打游戏,他肯定已经知道张全逃跑的事情了,难道他觉得徐迟不会来找他吗?还是说……
他根本不在乎。
莫名有些不妙的预感,但江宵没表现出来,只不动声色地看了闵之楼一眼,道:“是啊,我腿疼。”
闵之楼兴致勃勃道:“那我给哥哥揉腿吧。”
江宵:“你又不是专业的。”
闵之楼立刻反驳道:“我考过证,当然是专业的!”
说着,隔着毯子按住江宵的腿,殷勤地捏着,还要问江宵有没有感觉,语气倒确实是非常专业。
可惜江宵的双腿毫无知觉,闵之楼也没有多问,只专注地给江宵捏腿,瞥到江宵的表情,以为他在难过,忍不住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