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老远就闻到了香浓的酒味。谢忠道:“这可是十年陈的花雕酒。”
“这个好!”谢陵捧着坛子,他记得彭宣说过裴霜是很能喝酒的,而且听说她家中还有位好酒的师父。
谢江却不乐意了,上手欲夺那青瓷坛子:“老子特地藏起来的花雕酒,你小子要拿去送人?不许!我还一口没喝呢。”
“爹,刘太医说了,不让您多喝酒。”
谢江也没别的爱好,平时就爱喝点小酒,心爱之物眼看就要没了,他也不得不拿出了一家之主的气势。
“老子喝点酒怎么了。我心里都有数。”谢江摊开手,“拿来,这酒不行,换个别的。我房里还有留香酒,去拿两坛子送人就行。这两坛我要留着自己喝。”
说着就行想去拿谢陵手里的青瓷坛子,谢陵后退了一步,把酒坛子往身后藏了藏:“爹,留香酒去凤鸣楼买就行,哪是我手里的两坛子可以比的呀。”
“你也知道是好东西!”谢江急得想跺脚,狠狠瞪了谢忠一眼。谢忠像个鹌鹑一个缩着脑袋,一副无辜模样。
儿子和老子抢东西,这小子真是不孝!
“爹,您就给我吧,送给友人的,您总不能让我丢面子吧。”
酒香随着动作愈发浓郁,谢江舔了舔唇,还是不想放弃:“你到底要送给哪个友人,值得你这么大的手笔?”
谢陵清楚不说出来,他爹是不会让他把酒拿走的,只好垂着头小声道:“裴霜。”
他说话声音太小,谢江怕听错,又问了一遍:“谁?”
“裴霜。”这次听清楚了,字正腔圆。
谢江怔愣一瞬,谢陵还在喋喋不休:“爹,您就让我送呗,您房里那么多好酒,也不缺这两坛子。况且刘太医说了,您的身子不适宜喝酒,要我看着你少喝……”
“好。”
“什么?爹您说什么?”
“我说好!”谢江似是无奈地答应了他,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因为什么松了口。
多年前在徐府的惊鸿一瞥,他就把人记在了心里,只是等他再回来时,那个窈窕娘子的身份已经高不可攀。
“烦死了,真是的。一天天净想着我手里这点好东西。”谢江嘴里嫌弃着,“你就是向我来讨债的。”
谢陵乐呵着,他是被骂惯了的,这点程度根本对他造成不了伤害。
“再给你几个表妹挑几件,等会收拾好了,去给你舅舅家送年礼。”谢江留下这么一句。
“好嘞,马上就办。”谢陵抱着青瓷坛子咧嘴笑,转身随意抓了几个,“忠叔,把这几件包起来。”
谢忠看着怀里的沉甸甸的关公像,满头黑线:“您确定表姑娘们会喜欢这个?”
“呃,您帮着挑挑吧。”谢陵心虚一笑。
谢忠任劳任怨去挑拣东西了,承恩侯夫人死后,谢侯没有再续弦,后院里也没什么女人,这些年,都是谢忠在打理,挑个礼物自然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