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电视上见过的模样大相径庭,司徒椴宁私下里似乎不怎麽打扮自己,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长衫,头发披散着,见有人进来,也只是缓慢地点点头,眼睛微微眯着,看不出一点灵气。
李赴昭看人也算是一针见血,司徒椴宁这个现状,怎麽会比小乐还浑浑噩噩啊。
“怎麽自己喝这麽多?”小乐坐在旁边检查朋友的情况,估计自己来之前喝不少,现在已经上头了,他赶紧把酒杯拿下来,“行了,少喝点,前几天我还听人说,你把自己都喝进悬壶司了,这才几天,又接着糟蹋?”
“悬壶司……”司徒椴宁冷哼一声,“小乐,你应该知道,我从小到大可没少进急救室,都习惯了。”
听得出来,这位大少爷有满肚子的委屈想说,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碍于李赴昭还在这儿,他张了张嘴,最後还是什麽都没说,只是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李赴昭这个陌生人。
“你是小乐的朋友?”没有等到李赴昭回答,似乎也不是很在乎他到底会怎麽回答,司徒椴宁只是端着酒杯自顾自地和小乐说话,“朋友好啊,小乐,你是怎麽找到这麽多朋友的,我怎麽就找不到真心对待我的,朋友……”
很明显,他搞错了李赴昭和小乐的关系,但这不重要,随着他擡起手的动作,李赴昭看的很清楚,司徒椴宁的手腕上有很多陈年旧伤,应该是他自己划的,而在这些伤上面,还有两处比较新鲜的伤痕,这应该就是他最近进悬壶司的理由。
这人到底经历过什麽事,会把自己作贱成这个样子?
“司徒先生,我……”
不知道是不是跟宋其索在一起时间长了,同理心也奔着他那个方向直线上涨,李赴昭可算知道恶语伤人六月寒是什麽意思了,就现在的情况,根本什麽都没办法问,这也说不出口啊!
不得已,只能把目标放在小乐身上了。
“小乐,出来一下。”
小乐傻乎乎地追出去时还问他呢,你不是有事吗,怎麽不说,结果李赴昭摆摆手,算了,就算真的想知道什麽内情,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等他情况好一点再说吧。
“我问你,他和他父亲的关系是不是很差?”
“嗯……”小乐斟酌了一下措辞,才面露难色地说道:“应该说,他父亲就从来没把椴宁当人看过吧。”
跟李赴昭他们猜测的差不多,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司徒椴宁其实是个私生子,虽然说出去是什麽大少爷,继承人,但实则在家里,父亲对他非打即骂,从小这孩子就总是一身的伤,据小乐的回忆,估计是十几岁那会儿吧,司徒椴宁産生了非常强烈的厌世情绪,这也导致他根本没考上什麽大学,後来还是父亲硬是用钱把他送到别的地方读书,回来之後,父子二人的关系一直都很冷淡,跟小乐的情况不一样,他父亲连零花钱都不多给,现在这些都是司徒椴宁自己开餐厅赚的。
“这样啊……”
坏了,这听着不太对。
如果司徒椴宁压根就不是他的儿子呢?如果他们的分析没错,司徒成焕的妹妹正是因为遭遇了不测才在网络上销声匿迹,那这位椴宁先生,有没有可能是司徒成芮的儿子呢?
只是这麽一想,那个司徒成焕果然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小乐,我拜托你一件事,”李赴昭小声道:“你最近帮着我关注一下他的情况,我觉得这人可能不太妙,如果你发现他有任何反常的举动,就立刻告诉我。”
“反常?比如……”
崔宝乐忧心忡忡地问,不过李赴昭也没多讲,只是在自己的脖颈间比了个手势,小乐也就会意了。
此地不宜久留,说完李赴昭就匆匆离开,小乐自己消化了好一会儿,才迟疑着重新推开了包厢门。
“怎麽,你朋友走了?”司徒椴宁迷迷糊糊地问道。
“哦,他工作忙,就是来和我见一面而已。”
“是嘛……”司徒椴宁晃着手里的酒杯,像是在和小乐说话,但更多是自言自语,“我真羡慕你,小乐,从小时候开始,我就特别羡慕你……为什麽,为什麽只有我,要这样生活……”
崔宝乐坐在旁边,难得被问得哑口无言,什麽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