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敞开的衣领下,皮肤白皙,锁骨修长精致,薄唇高鼻梁,是个标准的美人脸。
但这张美人脸的眉宇间存着些许厌世的疲倦,陆祎安还想再看两眼,就见那人一侧头,视线透过帘幕,跟正在幕布里的陆祎安来了个对视。
後者随即一愣,本来厌世的眸子里似乎被撒了一把碎星,水灵灵的。
陆祎安的心没来由的一动,他得承认这是他喜欢的类型。
还没来得及展现自己的魅力,旁边的一个大块头就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旁边的人则对着外面的守卫道:“你们这是怎麽回事,怎麽还扣着人不放,我们还要赶轮渡呢,跟你在这耗不起。”
警务所的人不说话,但也坚决不让路。
陆祎安掀开帘子朝他们身边走去。
他经常出入柳时远的办公室,警务所的人对他都很熟悉,见他出来,忙鞠了个躬。
“怎麽回事?”
“老大,他们说要提前走。”
陆祎安看着刚刚似与他对视的人,他在聒噪的同伴面前显得格外的安静,正伸手查看时间。
墨绿的怀表将他的胳膊衬得更加的白皙,连带着表的复古的样式都灵动了起来。
“你赶时间?”
他这次并没有直勾勾的盯着别人看了,而是半带审视的问道,情绪和态度拿捏的十分得当。
後者点了点头,陆祎安装模作样的从旁边那人手里抓过笔录纸,问道:“叫什麽名字?”
“……”
见没人说话,陆祎安摇了摇手上工作簿:“配合一下工作行不行,这些工作人员连饭都没吃,饿着肚子干活呢……”
“萧予”
“你要出去,坐轮渡,我看看,柏林……出国啊。”陆祎安拿着船票。
萧予:“是”
旁边人道“警官连别人去哪也要管?”
陆祎安不露声色道:“这里刚发生命案就匆匆忙忙做轮渡出国。”
“你是想说我畏罪潜逃?”
刚刚的盘问萧予只说了三个字,都连不成句,现在他一开口,陆祎安才发现他的声音轻柔却有些不扎实。
一听就知道这人身子骨不太行,至少现在是个病秧子。
“现在犯人没找到,不能排除任何可能。”
倒是店老板这会赶过来道:“十三少,这事肯定跟萧公子没关系,事发时我正坐在他旁边跟他聊天呢,我们全程都在一起。”
陆祎安没听他话,随手从怀里掏了跟烟叼在嘴里,目光也没离开萧予:“你多大了?”
後者轻轻勾了下嘴角:“二十六。”
陆祎安来了兴趣:“比我小一岁。”
萧予轻轻的嗯了一声,是小一岁。
“有没有对象?”
他问得随意,也没指望从对方那得到答案,没想到萧予摇了摇头,样子十分诚恳的道:“没有。”
警务人员努力压制着内心的疑惑,这位是来查案呢,还是相亲?
陆祎安有点诧异,眼前这人怎麽跟他聊天这麽自然,他虽然随和,好歹也是在审问,不得要紧张一点才正常吗?
但他那张俊脸,让陆祎安觉得可撩:“行吧,先放他们出去,但你们出国的事可能要暂缓两天,希望能配合一下。”
萧予旁边的人还要说话,被他伸手拦住了,这话并不毫无根据,警局的流程他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陆祎安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吐出口中的烟,烟雾缭绕间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人是不是和他认识?
来不及等他细想,里面就有人道:“柳副处说有新发现。”
陆祎安转身朝里走去,这时的死者已经被准备擡到警务所了,柳时远脱掉手套站在一边道:“死者全身多处骨折,关节处几乎感觉不到骨头的存在,到底是什麽东西能在不伤及外表的情况下,将人骨打成这样?”
他说完,转头向擡着的人道:“先送到警务所,联系家属,必要时准备解剖。”
“是”
陆祎安:“可能不是人力所致。”
“你是说……”
“现在下定论还太早,派人调查一下这幅画的来路。”
天色渐渐暗了,楼外警车人员攒动,同一时刻,离开的两人拐出了巷口,初南道:“我们务必要在这几天离开,不能耽搁了。”
萧予擡头看了看亮起的霓虹灯,回身看向来路,陆祎安正朝里屋而去,萧予将手下意识的握了握,又松开,直到陆祎安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里才才重新转头:“怕是他们已经得到了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