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尸体被擡出来时,负责验尸的医生正好赶到,柳时远掀开盖在尸身上的白布看了一眼:“死亡时间和死亡原因大概什麽时候能出来。”
医生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加班赶的话,最快明早出结果,死者骨折了好几处。”
陆祎安打着哈欠走到柳时远面前,侧手点了跟烟,勉强精神了一点:“废话,你应该问还有哪处没有骨折的。”
外面除了这些警务人员,街上已经鲜少有人走动了。
医生被噎了一下,柳时远道:“别人都没仔细验呢,天不早了,早点回去吧。”
陆祎安弹了下烟灰:“你不说我也走了,这会回去还能补个觉。“
柳时远:“明天让人去领导那探探口风,看你这次要被罢多久……“
他话还没讲完,已经见陆祎安的身形走出了老远,拿着烟的手在空中挥了两挥,就钻进车里。
显然一点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那身上有无数“战绩”的车,在啓动後车灯亮了一下,左边的就光荣的吹灯拔蜡了。
陆祎安看了看仅剩的一个灯,认为这光凑合着能看见前面的路,就一甩方向盘,车急转开了。
沈承哲在里面睡了一觉,起来时见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刚想找陆祎安就被前边的光晃了下眼睛。
睁开眼时,陆祎安的车已经一骑绝尘而去,他小跑过去道:“哎,祎哥怎麽先走了,这还有个人呢,你看看自从他把司机给辞了,这车日渐破落了。”
柳时远也跟着上了警局的车:“也就他放着好好的司机不用,天天自己开车瞎逛。”
沈承哲:“这你就错了,这车可比那些局子里的车效率多了,遇到事他一踩油门就过去了,配个司机倒是耽误事。“
“行行行,你上来吗,顺道送你回去。”
“免了吧,没看见旁边已经有人在等我了吗,大半夜的跟个死人待一辆车里,多晦气。”
柳时远将车门一关,一会那片街道就又恢复了安静。
亥氏十二行一条街的商铺大部分都已关门歇业,只街尾一处半掩着门里有隐约的灯光,街面寂然丶行走的脚步声就显得越发的明显,初南拎着箱子,走在萧予一步开外的後面,时不时观察周围的动静。
到了那亮灯的地方,两人推门而入,初南才开口道:“少爷,早点休息,我就在门外。
萧予点了点头,进去後里面就再没动静。
*
“人都齐了?”
“都在这里了。”
脚步声在船舱的木板上响着,躺在舱内的三十几个人被蒙着嘴眼,捆住了手脚,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闷哼身。
即使被覆上了脸,也能看出来每个人脸上都有种出离正常的兴奋状态,脸上的肌肉不断的抖动。
一二三……十五十六……
十六步後,一个年轻的男人道:“失败了。”
而後就传出了舱门被关闭的声音,舱内短暂的恢复安静,自墙内伸出一个管子。
撕心裂肺的丶想叫又叫不出来丶从喉咙管里发出的绝望的声响,哀怨的丶绵长的丶在耳边不住的回想……
几年的循环梦魇。
萧予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有声响,他身形不知何时已经移到窗侧,窗帘微动,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外面的一片黑暗。
而那里只有风偶尔卷过树叶的沙沙声和捡垃圾老人拖着麻袋的声音。
腕上的钟表发出有节奏的滴答声,他笔直的身形在夜色里站成了一个雕塑。
初南推门进来的时候,天边已经泛着鱼肚白,萧予将目光抽离窗外:“有事?”
“警局那边来人,让我们去一趟。”
“嗯。”
“可是,这个时期你最好不要去这麽瞩目的地方,我想办法推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