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外面,诸位将领也开始折腾,怀疑凌峥的死因存疑,对凌峋继承爵位的决定不支持。
不过,镇北军中三位上将,魏毅,刘猛,都表示支持凌峋。
而最後一位管仲开将军,对先镇北王凌纪安是最忠心的,在他过世後就一直听凌峥的话,十分维护他。白雪柔之前还担心他会成为凌峋的阻碍,魏毅却道不必担忧——
他忠心的是凌纪安,是镇北军。
他比任何人都不想镇北军出乱子,所以,就算管仲开心中有疑,也还是会像维护凌峥一样去维护凌峋。
如今果然如此,不管下面那些效忠于凌峥的将领怎麽折腾,管仲开都不为所动,和魏毅以及刘猛三人第一时间站出来表示了对凌峋的支持,压下了那些乱子。
晚膳时,凌峋同白雪柔说,三位上将军已经上书皇帝,请凌峋继承爵位。
不管是镇北王府,还是凌家,真正的根基都是镇北军。
三位上将军一同上书,只要皇帝还有那些左右朝堂的世家贵族没有失心疯,就不会出问题。
“那就好。”白雪柔这才有了点笑意,却也只是一闪而过。
“外面的事情就靠你了,你要小心。”她叮嘱。
凌峋应声,他这个年纪,不是小孩子了,但若说大人,也不是,恰好至于其间,属于知道他懂事,但总也放不下心的那种。
白雪柔看他,忍不住就多说了几句。
凌峋照旧应下,十分的耐心沉稳。
白雪柔後知後觉的发现自己有些唠叨,不由摇了摇头。
“是我唠叨了,我知道你心中有数,可总是不能放心。”她说。
“嫂嫂好意,我知道。我就喜欢听嫂嫂跟我说这些,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你要是哪天不跟我说了,我反倒要担心是不是哪里惹你生气了。”凌峋立即说。
这话说的实在是再真心实意不过,白雪柔看他,一时又想笑。
“那我以後可就随便说了?”
白雪柔说这话是存了逗他的心思,却见凌峋认真的应下,说好。
她便就轻轻的笑了。
晚膳後,凌峋去给凌峥上了香,又烧了一会儿纸。
死後的事都是做给人看的,他自然不会吝啬这点功夫。
足足半个时辰,外面有人来叫,凌峋才走。
灵堂里只剩下白雪柔自己,她跪在蒲团上,一身素色,头戴素帽,从脸颊一侧垂落,低头烧纸。不时燃起的火光照亮了她的脸,守着的火盆让她有些热,可屋里放着的冰盆又让她觉得冷。
冷热交织,白雪柔有些难受。
可此时此刻,却全然顾不上这点不舒服。她跪在这里,面对安静的,不会说话,不会用各种借口狡辩,要为了权势联姻,要让她做侧室把她关在後院的那口棺材,心里有滔天的波澜,却又好像一团乱麻。
她似乎想到了很多,又似乎什麽都没想。
到最後,还是一个念头。
若还有下辈子,别再见了。
夜色中,一行人小心穿过王府中偏僻的路,一路赶到停灵的院子。
打头的正是凌峥生前的亲卫头领,凌存锐。
有人看见,心中一紧,立即悄然退开,赶去前面一处院子,凌峋正同几位上将军在这里说话。
这里本来是待客所在,谈事情要去书房,只是前院书房是凌峥故去所在,临时再置办也顾不上,索性待客的院子够大,也有谈事情的地方,就选在这里。
灵堂,白雪柔正出神间,忽然听到外面响起急促低呼,“你们——”
是金桃的声音,白雪柔下意识转身看向门口。
就见人影闪动间,一直守在外面的白杉冲进来挡在她身前,随後凌峋的亲卫凌存锐带了好些人,捧着托盘进来,门外好些人按住了她的丫鬟,转瞬间她想到了某个可能,面色霎时惨白。
王府的屋子很大,大到可以听到凌存锐一行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室内回响,大到他走来的时候,白雪柔已经站起身,从容的整理好衣服,目光落在他捧着的金盘上。
一叠白绫,一壶酒以及酒杯。
“王妃,王爷有令,夫妻同心,担心他走後留下您一个人寂寞,命我送您上路。”他大步走到白雪柔身前,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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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是占有还是爱?委屈春娘做妾也要将她留在身边,死前不舍死後也要带她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