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葶视若无睹地笑笑,“吃吧。”
这种套牲口一样的方式,宫白蝶只在奴隶和被拐卖的男人身上见过。
她对他还真是上心。
拿起筷子,宫白蝶挑了柱面。
托装疯卖傻的福,他头一次吃温葶做的食物。
尝了口,宫白蝶放下了。
温葶的世界资源太过丰盛,以至于包括她在内的大多数人对食物缺乏敬重。
直白点说,她完全糟蹋了这碗面丶这些猪油。
“好吃吗?”她居然还能摆出一副慈爱的面容。
只那一口,宫白蝶就被冷猪油里的骚腥味呛得差点呕吐。
虽然见识过她给自己做的便当有多麽粗犷,但她怎麽能做得比公司食堂还要难吃。
宫白蝶将筷子一错,一根筷子从手中滚落。
他含着手指,傻傻地看着剩下的那根筷子,不知所措。
温葶眼角一抽,“不会用筷子吗?”
宫白蝶无辜回望。
温葶把掉的筷子捡起来,也不擦上面的灰,塞回他手里,“跟我学丶学我的动作。”
她夹了几根面条,宫白蝶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
温葶降低难度,把筷子合并握在手里,用吃意面的方式卷了面条上来:“这样呢?这样可以吗?”
他是傻子,他只管装傻不动。
温葶幽幽看着面前的傻子,她绝无可能亲手喂他。
想了想,她找了把剪刀,把宫白蝶碗里的面条全部剪碎,给他塞了根勺子,“舀吧,这总会了?”
宫白蝶眨了眨眼,在温葶不停地示意下,生硬地舀起一勺子碎面糊糊放进嘴里。
温葶欣慰地松了口气,下一刻,噗的一声,白色的碎面喷了她一脸。
泡涨的面条混合着口水从她脸上滑动扭下。
始作俑者拍着桌子哈哈大笑。
他乐不可支,指着她脸喊:“蛆!蛆!好多蛆!”
温葶拿起旁边的湿毛巾,咬牙颤抖着抹了把脸。
一段段绵软的白面条掉进水盆,沉浮飘动着,看着更像蛆了。
她冲去厨房,才意识到没有水龙头,急忙又去院子里打水。
蹲在井边换了三盆水,温葶才勉强喘过气来。
好不容易收拾好自己,她一把丢下毛巾回去找人算账,回屋就看见脏兮兮的小疯子坐在炕上,傻乎乎地对她笑。
笑得一脸傻白甜模样。
温葶扶额。
她就算骂他,他也听不懂。
死者为大,她安慰自己,何况工作了那麽多年,多的是比这生气的时候。
看在他活不过今天的份上,她忍了下来。
太阳完全西沉後,有人来找温葶。
“村长,都准备好了,快去吧。”敲门的是个中年女人,看见屋子里玩花生的宫白蝶,惊讶道,“这疯子怎麽还在您这儿?”
“现在就带走他?”温葶道,“行,你拉走吧。”
“拉哪儿?”女人挠头,“拉回他家啊?怕是晚了,先去祭祀吧。”
温葶一愣,这是什麽意思,宫白蝶不是祭品麽?
她狐疑地看了眼捏花生的宫白蝶,一身破布的男人趴在抗桌上,对着花生咧嘴傻笑。
温葶定了定神,先跟着女人去了祭祀。
当她看见被当做祭品绑在火堆上的人时,陷入了沉默。
阿家克。
准备烧来祭天的祭品,是她画过的游戏角色。
救不救呢?
以游戏的视角来看,这里出现的阿家克必然是重要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