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说:“跟你说,你都不相信,我在这儿真的蛮好的。”
叶展眉说:“也是的,不用去拼命了,累死累活地,图了什麽呢。”
我说:“你看你这身儿打扮,绿衣白裙,真好看。”
她说:“谢谢宋老师。宋老师,你要想开点。他们就这样,没有关系,就被区别对待。我以前不是在《小坛》实习过吗?《小坛》也这样。”
我说:“天呢!你是《小坛》的实习生,我都不敢在你跟前说《小坛》什麽,你居然什麽都知道。”
叶展眉说:“我们在《小坛》实习的时候,局长的女儿露丝跟我们一起实习。人家都是实习生请师父吃饭,可是露丝的待遇是,《小坛》的黄社长请露丝吃饭,所有的师父来作陪。”
我说:“天呢,这些我都不知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叶展眉说:“我不是跟露丝一起在《小坛》实习的吗?我们两个是闺蜜。露丝回来跟我说的。她当时才十九岁,刚上大一。黄社长跟一群师父陪着她吃饭,跟她敬酒,她都尴尬死了。”
我笑着说:“看来,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我们没有关系,老是被排挤,我们被排挤地难受,人家关系太硬,到处被巴结,人家被巴结地也难受。”
叶展眉说:“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公主呢。”
我说:“小叶,你怎麽敢跟我说这些啊?你怎麽不怕我卖徒求荣,说出去把你给出卖了啊!”
叶展眉说:“怎麽可能呢!你是我的老师啊!我们是什麽关系啊!”
叶展眉借了书要走了:“我走了,宋老师,你要好好地。杜涉这人就是骨子里的坏!这不就是所谓的PIP吗?怎麽让这种人上了管理岗呢?就等着组织架构重新调整,换一波新的leader,也许会好一些吧。”
我说:“我没事,叶展眉。你一个小姑娘,你才要多多保重!”
又到了下午下班的时候,我骑着电动车,走过新建的水泥路上头,旁边是秋日的农田,前方,是巍峨的青山。那青山上有两个挨地很近的山头,像是妇人的胸襟。我对着那青山,走在路上,心里忽而唱起了小时候唱的那首歌:“小小竹排江中游,巍巍青山两岸走。”
是的,青山为证,天地可鉴,我,宋大省,势必要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是海,我去填!是山,我去搬!
是屎,我去吃!是气,我去受!
是苦,我去尝!是罪,我去担!
我是大山的孩子啊,大山的孩子像草一样贫贱,也像草一样心比金坚。我的心是属弹簧的,给我的压力越大,我往外钻的动力越强。
现在,我单人独骑,遍体鳞伤,匹马夜闯,我不害怕,反而更加喜悦,更加狂妄。文字是我手里的丈八长矛,是我的戟和枪。
女儿四十年未高,纵横天下气冲霄。大鹏一日拔地起,方识人间真英豪。
是的,吾年四十而有志于学,这一次,是真正地为我……
我回到家,我在低头洗菜的时候,手机里放着我爱听的歌:
辕门外三声炮响似雷震,天波府走出我保国臣。
头带金盔压苍鬓,铁甲的战袍又披上身。
帅字旗斗大穆字显威风,我穆桂英五十三岁又出征。
都只为安王贼战表进,宋王爷传下旨到校场比武夺帅印。
我的儿他一马三箭射得准,我的小女儿她的箭法高箭射金钱落在埃尘。
那王伦一见气不忿,他要与我儿论个假真。
未三三合并两阵,他就一刀劈死小王伦。
宋王爷在校场把我儿来问,我的儿瞒哄不住口吐真情。
他说道杨令公本是他先人,他是宗保的儿子延景的孙。
他有一个曾祖母佘太君,穆桂英我本是儿的娘亲。
宋王爷听说他是杨家後,他不加罪反给这元帅印。
佘太君为国要尽忠,她命我挂帅去平贼人。
我们一不为官二不为宦,为的是大衆江山和衆黎民。
叫那满朝文武看一看,谁是治国保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