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乱认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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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谨言这几日都过得昏昏沉沉,他双手双脚被锁,若不能与沐嘉炎见面,现在的他在这北漠营中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只能等无名一人在外周旋。
今夜,他也是抱膝坐在地上,隐隐约约觉得膝盖往下处有些痛。北漠军里无药,无名也不能常伴身侧,他只能自己哄着自己,给自己揉腿。
外面本来是安静的,只是突然间李谨言听见帐外传来了几阵脚步,紧接着帐门就被人粗鲁的拉开。
李谨言擡头望去,发现是几个北漠兵,正不屑地看着他。
李谨言被北漠兵强硬地换上了一套下人的衣服,随後便被牵着手上的锁链,往另一处营帐走去。
从几个北漠兵的只言片语中李谨言判断出,估计是沐嘉炎要设一场宴,而且指名要他去作为下人,服侍他们。
如今身在北漠军营,再高贵的头也得老老实实地底下。
虽然李谨言早就料到会有这麽一出,但是心中却还是有些郁闷。
靠近军营中最大的营帐时,李谨言已经能够听见里面传出来的歌舞笑声。
他深吸一口气,已经做好了被羞辱的准备。
只希望沐嘉炎不会太过分,待会进入帐中,也能趁机刺探沐嘉炎的态度。若是沐嘉炎只是想挫挫他的锐气,那麽他与沐嘉炎之间还有谈判的馀地,若是沐嘉炎真的半分脸面都不愿给他,李谨言只能另想办法,趁早逃营了。
思考之间,北漠军已经解开了李谨言手中的枷锁,推搡着将他带入帐内。
此时的帐内灯火通明,沐嘉炎坐在最前端,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而两侧则是一些北漠得力的将士,中间有一些随军的舞姬正在起舞,跳得都是一些北漠舞。
比起大盛的舞姬柔软的身子,和缠绵的舞姿,北漠的舞却尽显凶气与力量。
见李谨言来,沐嘉炎高声介绍起来:“我们的贵客来了。这位是大盛的永安王世子,李……李……”
也不知是沐嘉炎真不记得李谨言的名字了,还是故意装傻充愣。李谨言见他半天说不出来,于是也就此向这些北漠的将士大方介绍起自己:“在下大盛李谨言,见过北漠王与各位将军。如今入营为质,也早已不是什麽世子,望诸位把我只把我当成一位大盛人便是。”
李谨言的从容不迫以及自降身份让沐嘉炎挑了挑眉,对他的偏见似乎少了一分。
北漠也确实是民风淳朴,他们想出来的羞辱人的方式到也真不及京城宫中的万分之一。
李谨言从小到大,什麽耻辱没受过,早已练就出一身能伸能屈大本事。
他明白,其实只要微微视弱,就可以解决掉大部分大事情。所以这对他来说,也并不算什麽。
李谨言知道自己穿上下人的衣服,就是要来干活的。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自己身上,他又清了清嗓子:“各位继续歌舞,不必因为我一人而扰了大家的兴致,我便去一旁候着。”
说罢,李谨言就要朝一旁走去。
“世子真是能屈能伸的汉子啊。”见李谨言如此从容,坐席中旦增开了口。
李谨言擡头望去,寻找着说话人的踪迹,也就是这才让李谨言注意到,这场宴席不止有北漠将士在,无名也穿着一身北漠服饰坐在席中,正看着他。
“听闻我隼弟在回来之前,一直是在世子手下当差,今日见世子如此,我也宽心了。我隼弟也是跟了一位好主子。”旦增此话,便是在向衆人说明,无名曾经在大盛做过奴仆,还是为面前这位穿着一身朴素下人衣,身形瘦弱的男子。
衆将士听後,都忍不住低声窃窃私语起来,认为君主的儿子,北漠的王室,怎麽能屈尊去伺候一位大盛人,实在是为君主,为北漠丢人。
无名盘腿坐在席间,背挺得笔直,眼神却阴沉地吓人,他没有说话。
他知道现在不是自己说话的时机,他不能坏了殿下的大事。
“却有其事,只不过无名……隼王子出类拔萃,在我王府做为门上贵客,是我友,自然尽心招待。”
“门上贵客?”旦增冷笑,“素闻大盛贵族有养门客的习惯,说是招揽各方奇能异士到家中作客,可我又有听闻,但门客无非就是分为两种,一是做为暗卫死士养在身边,二便是有些好色之徒,贪图美色,以门客之名,实则是招揽小倌上门……哈哈哈,不过以我隼弟的功夫,世子应该是把隼弟当作死士在培养吧。”
旦增这话处处带刺,他早就知道李谨言和无名之间关系不简单,故意说出这话让衆人怀疑。
就算李谨言说出是把无名当死士培养,不曾有过半点逾越,但旦增已经说出另一种可能,再加上无名的样貌生的俊美,一定会在他人心中落下口舌。
果然此话一出,衆人的脸色都变了变,看向无名的目光慢慢由恭敬转变为一种不屑亦或是嫌弃的神色。
“旦增,席才刚开一会儿,你就醉了吗?”沐嘉炎脸上也露出不悦的神情,他语气有些冰冷。
旦增见沐嘉炎有些生气了,便点到为止,连忙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父亲恕罪,我只是觉得隼弟失踪这些年,必定过得辛苦,儿子便想要多了解一些他的过去。世子,既然你和隼弟关系亲近,不如你就去隼弟身边侍酒如何?总不能让你这位大盛世子来伺候我们这些北漠将士,若是传回你们大盛皇帝耳中,他该骂我们仗势欺人了。”
旦增再次发话,沐嘉炎这次却没有开口指责,其他人便了不好多说什麽。他们以为让李谨言去伺候曾经的奴仆会让他难堪和不悦,但李谨言却觉得没什麽,反而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