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款处,并非签名,而是一个散着凌厉气息、仿佛由无数细小戒律锁链交织而成的金色“玄难”法印!
“万佛窟…辩法明心?”云铮管事倒吸一口凉气,脸上血色尽褪,看向林衍的目光充满了惊惧,“这是…这是万佛窟戒律院座玄难大师的亲笔法谕!这哪里是请柬…分明是…是拘魂令!”流云商会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万佛窟,大梵音寺核心圣地,戒律院座玄难,那是真正站在修真界顶端的巨头之一!其地位之尊崇,手段之酷烈,威名足以令小儿止啼!这样的人物,竟亲自下法谕,“请”林衍去辩法?
了尘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快步走到林衍身边,看着那卷散着威严佛光的法谕,声音低沉而凝重:“林施主!万佛窟辩法…绝非善地!所谓‘辩法明心’,实则是‘伏魔台’!玄难座执掌戒律,刚愎严苛,眼中揉不得半点沙子!他亲自出面,定是认定你静言镇之言为‘谤法’,此番前去,要么在万佛威压与诸般戒律拷问下认罪伏诛,要么…就会被强行镇压,以儆效尤!这…这是死局啊!”
他想起静言镇上,林衍以“道法自然”驳斥苦行僧侣刻板戒律,点醒众生的情景。那番言论虽振聋聩,却也彻底触动了佛门某些固有阶层的敏感神经。万佛窟此举,表面上是辩法,实则是要扼杀这股“离经叛道”的声音,维护其不容置疑的权威!林衍若去,九死一生!
“林师兄!不能去!”幸存的求真会成员也反应过来,纷纷急切劝阻,“万佛窟那是龙潭虎穴!玄难老秃驴出了名的铁石心肠!去了就是送死!”
“是啊!我们好不容易逃到这里,有这藏真殿庇护,还有龟甲指引…何必去赴那鸿门宴?”
“那玄难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们被伪天道爪牙逼入绝境、藏身此殿时送来这‘请柬’,分明就是算准了时机,落井下石!”有人愤怒地指向那枚乌黑的禁魔杵,“还附赠一枚禁魔杵!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殿内一时群情激愤,担忧、恐惧、愤怒交织。
唯有林衍,依旧平静。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卷轴上那凌厉的“玄难”法印,指尖萦绕的龟甲青光与那金色佛光隐隐形成微妙的对抗。他的目光,却穿透了眼前的法谕,仿佛看到了静言镇上那些被刻板戒律束缚、眼神麻木的僧侣;看到了了尘眼中深藏的、对佛门某些现状的无奈与悲悯;更看到了…万佛窟那笼罩在无尽佛光与威严之下,可能潜藏的…与伪天道相关的隐秘!
“万佛窟…诸佛真容…”林衍低声重复了一句,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极淡、却锋利如刀的弧度。这笑容里没有恐惧,反而带着一种近乎炽热的探究与…战意!
“林施主?”了尘被他这反常的反应弄得心头一紧。
林衍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担忧愤怒的脸,最后落在了尘凝重的双眼上。他缓缓卷起那散着威严佛光的“请柬”,动作从容不迫,仿佛收起的不是一张催命符,而是一份普通的拜帖。
“大师,诸位,”他的声音在幽寂的藏真殿内清晰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竟暂时压下了众人的喧嚣,“万佛窟…我自然要去。”
“什么?!”众人皆惊,连了尘都愕然。
“但并非去认罪,也非去乞怜。”林衍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锐利,如同穿透层层迷雾的利剑,“而是去…问道!”
他举起手中卷起的法谕,指向幽暗深处那隐约可见的启明碑轮廓:“此殿深藏,启明碑在前,此乃我辈探求上古真法、印证自身道路之机缘,亦是暂时避祸之所。然,万佛窟此举,却将一潭死水,搅得更浑了。”
“他们怕了。”林衍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洞穿人心的力量,“怕什么?怕静言镇上那点‘离经叛道’的言论?不!他们怕的是‘道法自然’这四个字!怕的是‘真五行’流转相生的理念!怕的是…龟甲指引的这条,可能颠覆他们固有认知、动摇他们根基的道路!”
“玄难亲至,法谕威逼,看似强势,实则暴露了其色厉内荏!若我之道真如他们所说是邪魔外道,微不足道,何须万佛窟座亲自下场?何须动用‘请柬’与‘禁魔杵’?他们如此大张旗鼓,恰恰证明,静言镇之言,枯木逢春之象,‘真五行’、‘自然道’的理念…已然如投入古井的石子,激起了他们不愿看到的涟漪,撼动了某些他们认为坚不可摧的东西!”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尘身上:“大师,你修佛多年,当知真佛无惧诘问,真法不避辩难。万佛窟若真是佛门圣地,本当海纳百川,以无上智慧印证万法。如今却摆出这等居高临下、不容置疑的‘辩法’姿态,甚至不惜落井下石…其心可昭,其行可疑!”
了尘浑身一震,林衍的话如同重锤,狠狠敲击在他心头。他想起万佛窟近百年来越森严的戒律,想起某些大德高僧对异己言论的激烈打压…一股深沉的悲哀与无力感涌上心头。难道…佛门清净地,也已被某种无形的枷锁禁锢了吗?
“所以,”林衍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决绝,“这‘请柬’,我接了!这‘辩法’,我应了!”
他将那卷法谕稳稳地收入怀中,与龟甲紧贴在一起。龟甲似乎感受到主人沸腾的意志,出一声低沉而悠长的嗡鸣,青光流转,竟将那法谕散的威严佛光隐隐压制。
“三月之后,万佛窟前,我林衍,当以‘诡道’为舟,以‘自然’为帆,以这归墟古城所悟为桨,亲赴此‘鸿门宴’!”他目光如电,仿佛穿透了藏真殿厚重的石壁,直刺向那遥远而神秘的佛门圣地,“我倒要看看,那万佛金身之下,供奉的究竟是普度众生的真佛,还是…画地为牢的泥胎!”
“正欲一观,万佛真容!”
话音落下,藏真殿内一片死寂。只有龟甲的光芒在林衍手中幽幽闪烁,照亮他坚毅而深邃的侧脸,也照亮了前方石阶下,那沉寂万古的启明碑模糊的轮廓。幽深的黑暗中,仿佛有什么东西,随着他这番话,被悄然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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