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单是想想就难以承受。
屋内昏黄的光线逐渐变得暗淡。
主屋里随处可见的素净的玉瓷,用来做隔挡的帷幔也是简朴的纹路。
屋外的衔玉敲了门,端着物件进来。
余祈这才和小花魁分开了些距离,起身去取了巾帕,将热水置于面前。
“伸手。”她语气平静温和。
巾帕沾了水迹,雾气氤氲,撒落在美人白皙的指尖上,覆着轻白的薄纱般若隐若现地贴在玉质的肌肤上。
不像是擦拭伤口,倒像是在为他盥洗一般。
指尖沾染水意,他蜷缩起指尖,试图收起来不让对方触碰,嗓音低低:“妻主,这恐怕不太妥,哪里女子为男子盥洗的道理,我自己来吧。”
“没事,你不一样。”
余祈没有太大的反应,用湿热的巾帕贴着他的手背擦掉血迹,眉眼认真地擦干净每一处,“下次你帮我不就好了,我们之间不用计较这么多。”
她的言词落的随意。
美人白皙清透的指尖带上几处血痕,总是让人觉得白玉上落了些裂隙。
直到余祈在下一秒看见刺入皮肉里的瓷片,面色骤然冷了些,瓷片的位置不太明显,她也是端详了许久才看出来的。
“怎么不和我说?”
她皱了眉,出门让人去叫了医师。
“没事的妻主,不是特别深,挑出来瓷片就好了,不用医师,我自己便可以。”
美人语气轻松,似乎是什么再简单是不过的事,倒是衬托的余祈有些大惊小怪。
她听小花魁这话,怎么感觉对方很是熟悉处理的步骤,难不成小花魁在原月楼经常被这样对待吗?
那真是丧心病狂。
“没事,府里有医师,很快就能来。”
余祈不禁无奈,指尖不客气地捏住他的脸颊:“这种伤口下次不要瞒着,直接与我说就好,如果你担心我罚人太重,我轻些就是。”
“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忍着不说。”
少女一口气说了许多话。
眼见她又要喋喋不休地说些什么,美人侧过来脸贴近了距离,“知道错了。”
触碰轻得像是蜻蜓轻点湖面。
瑰色的唇瓣覆在她的脸颊一侧,美人面色依旧清冷,好似现在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不是他一样。
少女的声音止息。
只剩下呼吸与脉搏声。
美人屈起指尖,轻轻地触碰对方的衣角,将人拉扯得稍近些,没有半分上位感,反而给人一种隐含的撒娇意味。
余祈这下完全拿小花魁没办法。
对方都这样了,她还能忍心批评下去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
只感觉思维在一刹那停滞住,哪怕小花魁离开了些距离,她似乎还在刚才的反应中徘徊。
小花魁要勾她。
简直不要太容易。
余祈在心底叹气,最终没有再说出什么话了,顺着对方指尖拉扯的衣角看去,只伸手握住他的手。
“妻主,今晚留下来陪我吗?”
美人顺从地将指尖安置在她的手心,因为瓷片的刺入,手上的痛意并未停止,他淡了淡眉眼,觉得伤口有些麻烦。
他没有别的什么能给妻主。
只能在这种事情上让妻主难以舍弃他。
因此哪怕有些羞意,也想要做到最好。
手上的伤口恐怕生不出什么美感,妻主以往便说过喜欢他好看,那么必定是希望他从头到尾都是没有瑕疵的。
可今晚若再不解开药,他恐怕也难支撑。
昨夜能忍住那么久,便已经是极限了。
之前都未曾惊动过妻主,他都是等妻主睡会方才流露出一丝难受的姿态舒缓热意。
他的话语含着些他自己都难以发现的缱绻和依赖之意,于是暧昧的话语像是继续滚了一层情爱传入余祈耳中。
余祈眨了眨眼。
怎么她听着这清冷的话,总觉得在勾人?
她无暇继续想,不想让小花魁等着,便自己开口与他说清楚安排:“方才是我二姐来府上,我答应三日后和她回去,这几日都可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