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去,轻轻拉开冰箱门。
在冰冷的金属表面,靠近温控旋钮的位置,
有一个用红色唇膏画出的圆圈——歪斜、不规则,边缘晕染开一点,像融化中的蜡。
下面还有一行稚拙的字迹:
“宝宝,暖和。”
林野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动。
她想起五岁那年烧,母亲整夜守在床边,嘴里念叨:“要是能把你身体里的热借走就好了。”
第二天,她在餐桌上看到一个煮得裂开的鸡蛋,蛋壳上用红笔画了个笑脸。
那时她不懂。
现在她终于懂了:母亲从来不是没有爱,
她是太怕失去,怕到只能用控制伪装成保护,用伤害代替拥抱。
而今天这个太阳,是她穿越阿尔茨海默症的迷雾,
凭着本能,再一次试图点亮女儿世界的光。
林野拿出手机,拍下那幅粗糙的涂鸦。
她没有朋友圈,没有配文,只是新建了一个相册,命名为:
《母亲的太阳》
她坐回桌前,打开文档,删掉原本写的开头,重新输入一行字:
“我曾以为,我的故事始于那本被焚毁的日记。
后来才知道——
它真正开始的地方,是母亲第一次想给我温暖,却弄错了方式的时候。”
江予安的消息适时弹进来:
“山茶花开第二片叶子了。”
“你要不要来看看?”
她回复:
“等我把这一章写完。”
“我在记录一个女人,如何用一生,学会接受一份残缺的爱。”
片刻后,他又来一句:
“你也做到了。”
她望着冰箱上的太阳,轻轻说:
“嗯。我在听。”
几天后,林野整理母亲旧物时,在抽屉底层现一盒未拆封的儿童蜡笔。
其中一支红色蜡笔,已被削得极短,显然有人长期使用。
护工说:“老太太夜里常醒来画画,不让开灯,就摸黑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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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翻开她最近的涂鸦本——全是些不成形的圆圈,每个下面都写着同一个词,拼写错误却执拗重复:
“baohe”
她忽然泪流满面。
那是“抱我”吗?
还是“抱她”?《若经我苦:原生家庭的荆棘牢笼》
第章:我妈在冰箱上画了个太阳
冬日清晨,阳光斜切进养老院的房间,像一把温热的小刀,剖开尘埃浮动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