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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71章 秦岭（第1页）

第72章第71章秦岭

第二天早上，三人在楼上吃了杜若凡做的早饭，开车浩浩荡荡出发。姜银姣开车，不过这回姜丹铅上了後排，和杜若凡坐在一起。不上高速姜银姣向来舍不得开空调，没走多远杜若凡就热得要命。大概因为体温偏低，双生子非常耐热，但他们两个好像也不怕冷。车带起来的风刮进窗户甚至是热的，杜若凡倚着靠背坚决不看手机。身为本地人他为数不多几次晕车经历都是在山城因为低头看手机，加上这温度，他有点想吐。

好不容易上了高速开空调，温度终于降下来。陕西也热，秦岭山脉阻拦了大部分湿气，陕南的干热对杜若凡来说还好忍耐一些。地图上高度表以颜色区分路高，作为南北方分界线，秦岭从高度表上看远不及四川盆地以西那密密麻麻的深色令人震撼，这常常让人低估穿越秦岭的难度。实际上鳌太线穿越正是因为危险系数高频繁致死而被禁止的，一上来就挑战这种难度，真上路了杜若凡才开始心里没底。

走高速对见惯了大好河山的三人来说也很无聊。大早上姜丹铅不至于昏昏欲睡，却也无聊得玩杜若凡的手指头。杜若凡心里全是从前学过的知识，手被摆弄半晌，无意间摸到姜丹铅的手指摸上去比看着要粗糙很多，他的指尖甚至有些茧子，在长期握笔写作的人手上比较常见。杜若凡不由摸索了下，把他的手掌翻过来看。

双手指根与掌心的连接处都有茧，他的手没什麽血色感，指甲修剪得很整齐丶骨骼感突出，杜若凡比双生子略高一些，手却和姜丹铅差不多大。很难想象这双手的主人能轻易捏爆苹果，他对双生子的力量上限根本没有概念。突然感觉双生子有点像大熊猫，经常因为外表被人忽略大熊猫也是熊——

按照杜若凡的设想，三人轮换一个人开两个多小时，当晚在宝鸡休整，次日进山。结果是姜银姣有很多老司机会犯的毛病丶不到累得不行，绝对不换人开车。车速平稳下来後，他和姜丹铅在後排睡睡醒醒，最後还是开始看手机。杜若凡给姜丹铅看了世界着名攀岩运动员Reza锻炼指力的视频，只用左右两根手指撑在岩点指洞里把自己拉起来做引体向上。姜丹铅看完微微睁大眼睛，看来人类运动员把肉体锤炼到极致後还是能引起非人类“运动员”的震惊。

姜丹铅跃跃欲试道：“停下来我也要试试。”

前排的姜银姣听见了，眼睛往後瞥，“什麽？我也要看。”

“好好开车。”杜若凡刚说完，姜丹铅竖起两根食指比划了两下，姜银姣真的把头扭了一点过来看。杜若凡大声道：“你们再这样我要怀疑你俩到底有没有汽车驾照了！”

姜银姣切了声，把遮光板上夹着的东西取下来递给姜丹铅。姜丹铅缓缓展开，是一张中国地图出版社发行的地图。经过反复折叠，折线的部位已经微微褪色，上面有一些红笔点的印子，沿昆仑腹地一路南下，停在重庆。看来上面的红点可能是双生子离开昆仑後走过的一些城。，真正引起他注意的，却是重庆与斜上方一个地图不见标示的地点以尺子画出了一道直线。

他认出这个地点应该就是他们去过的耿达。在重庆上方还有一条虚线，竖穿跨过秦岭山脉，停笔的位置就是双生子之前所说的太白山往东，腹地。

杜若凡略作思考道：“又出现新的陶片了吗？你们怎麽选定的这里。”

双生子沉默了几秒钟，姜丹铅先说：“暂时没有，但这个位置的可能性很大。王母妈妈在召唤我们过去。”

杜若凡用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个圈，喃喃道：“难怪你们不知道几天回来。”

这个范围实在太大了，秦岭俗称“七十二峪”，峡谷无数，山势陡峭。植物以落叶阔叶林为主，他不知道双生子全速如何，但带上他自己，一天能翻三四座山就很不错了。

“我们计划从关中环线开过去，在环线上的村镇休息。车能开多深就多深，扔在原地进山。”姜丹铅说，“补给按照五天的量带。第一趟进去走到我们俩保证能一天撤出来的地方就差不多。”

杜若凡摸了摸下巴，“听上去我好像在拖後腿。”

姜银姣难得说了句，“既然带上你，我们就有我们的计划。你嘛，目前属于脑力劳动工作者。”

“你这样说我更受挫了。”杜若凡半开玩笑道，“山脉是你们真正的来处，纸上得来终觉浅。”

姜丹铅把地图折起来放进车靠背後的袋子里，打了个哈欠，“困了，我要睡会儿。”他说着蜷缩起身子侧躺在後座上，大概觉得不舒服，他又挪了挪，干脆把头枕在了杜若凡腿上。

先开始杜若凡有点僵硬，姜丹铅很快就真的睡着了。姜银姣专心赶路，车厢里安静下来。他还是渐渐放松了，姜银姣从杂物斗里拿口香糖，单手抠开盖子吃了一粒，手伸到後面，晃了晃。

杜若凡接过来也吃了一粒，不知是闻到了薄荷味，还是听到了哗啦哗啦的响声，姜丹铅含糊着说：“给我一个。”

姜丹铅没伸手接，一动不动丶半梦半醒的样子。姜银姣又晃了晃，说：“给他一粒。”

杜若凡只好拿了一粒塞到姜丹铅嘴里。姜丹铅嚼了几下，突然咯咯咯笑起来，也不知道在笑什麽。他还是闭着眼睛，杜若凡无奈，拽卫生纸送到他嘴边：“吐了最睡，一会儿咽下去了。”

姜丹铅蓦地睁开眼睛，头扭正了些，冲着他吹了个不大不小的泡泡。杜若凡学着他的样子也低头吹泡泡，还没吹起来就破了。

当晚，三人在环线上的一个比较大的村子落脚。村子只有农家乐，从窗户已经可以看见远处仿佛无边无际的巍峨山脉，杜若凡仍然睡不着，走到楼下，靠着那辆北汽的车门点了根烟。

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

只有飞鸟能掠过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