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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72章 进山（第1页）

第73章第72章进山

当天天刚亮，三人就起床了。杜若凡是被姜丹铅喊醒的，昨天睡得晚丶倒是意外睡得很沉，起来後精神抖擞。双生子改变了主意，打算步行到山脚下。走过去大概只要几公里，很巧的遇到了村里赶集。姜丹铅走走停停，买了几个黄瓜西红柿，又买了几个土豆，把塑料袋系在腰上。

天色大亮时，三人来到了山脚下。杜若凡打开了户外爱好者用的轨迹记录软件，根据双生子从赶集村民口中打听来的消息，沿着两山之间往里走，过了第一个大山沟後就会彻底收不到信号了。天气很好，三人都只套了薄外套，里面搭速干短袖。双生子不用登山杖，杜若凡带了，但也收在包上还没用。

一开始勉强有脚踩出的路，随着高度缓缓上升，周围明显变成了人迹罕至的样子，偶尔需要拿手杖开道。相比上次，目前只是累，坡道没有特别陡峭。双生子像郊游一样偶尔在较大的石块上蹦来蹦去消耗过盛的精力，杜若凡却汗如雨下，脑袋上都冒白烟了。尽管是夏季，脚下还是有不少落叶，姜丹铅陆陆续续拍了一些照片。因为没有明确的目的地，也不急着赶路，没人去刻意控制时间节奏。

几个小时後，三人在一块地势比较平坦的位置停下来休息。双生子连气都不喘，杜若凡是真累了，坐在石块上休息。姜丹铅默默把西红柿拿出来，三人一人吃了一个，酸甜解渴，就是吃完後一阵凉风袭来，突然就冷了。杜若凡把拉链拉上，翻自己的包：“还是吃点热量高的东西吧。”

肉干巧克力能量饮料补充一番，继续上路。姜银姣习惯在前面开道，和姜丹铅杜若凡两人拉开了大概五十米的距离。正是植被最茂盛的时节，这个距离她的身影已经变得影影绰绰。偶尔也需要跨过一些涓涓流淌的水流，溯溪鞋没用上，距离太近了。杜若凡已经走到麻木，速度慢了下来。姜丹铅也不催促，跟在旁边，给他辨认一些常见的草药。

在深山里，天色总是先从冷色调开始变，在人不知不觉的瞬间突然大雾弥漫，明度消失。一旦天色开始变暗，白日还温和的树木变得形如怪手虬结在头顶。姜银姣停下来等两人跟上，指着远处道：“半个小时上到崖顶扎营，今天不再走了。”

“走多深了？”杜若凡下意识地问身旁。姜丹铅不假思索道：“不到二十公里。”

他拿软件看了下，确实如姜丹铅所说。气温明显下降，三人多添了件衣服，还是姜银姣打头，赶在还不需要开头灯时，到了崖顶开阔的草地上扎营。树木稀稀拉拉，到处都是裸露出地表的岩石。双生子拿装备扎帐篷，十分娴熟，杜若凡只能打打下手。姜丹铅卸了包会直接躺在地上参考哪里更适合平躺，最後选定的那块地方确实格外平，躺起来几乎感觉不到倾斜。

之前收拾装备时他有看过双生子的帐篷，双层的双人帐，为了安全，姜银姣睡杜若凡新买的单人帐篷，他还是和姜丹铅睡一起。物理防潮垫，保暖毯，睡袋，躺进去试一下，舒服肯定谈不上，安全感还是足够的。终于停下来环顾四周，大雾已经像牛奶一样浓稠，能见度就算开啓头灯也不到二十米。周围没有任何有效的参照物，如果走到营地范围外，原地转几圈大概方向感就会消失了。

短短几分钟，天彻底黑透，除了头灯和手电筒没有任何光源。三人挤在双人帐里开马灯吃了些自热食物，太累了，杜若凡没什麽饥饿感，硬生生地吃够了热量就钻进睡袋不动弹。双生子两护法般一左一右在他腿边发呆，就这样过去了几分钟，杜若凡半撑起身体：“你们不冷吗？”

双生子同时摇摇头，姜银姣带着灯回到了旁边，帐篷内一下子黑暗下来。他感到姜丹铅摸黑钻进旁边的睡袋，两人并排躺着，帐篷内是死一般的安静，外面却充斥着各种不明怪声。半晌，久到杜若凡以为姜丹铅睡着了，忽然听见他小声说：“山里能听见王母妈妈的心跳声。”

杜若凡思考了会儿这个心跳声是抽象的还是真实存在的，未果。他屏息凝神，只能听见自己血液在脉搏中的回流。杜若凡小声问：“什麽样的心跳？”

“像大地的脚步声。”姜丹铅说。他翻身，一点点温温的吐息扫过耳畔，姜丹铅又道：“王母妈妈在祝福我们。”

杜若凡不知该回应些什麽，嗯了声，帐篷里重新恢复寂静。他缓缓合眼，差不多在几秒钟就睡了过去。

夜半，杜若凡毫无征兆地惊醒了。意识回归的同时，一阵疾风刮过，将帐布吹得哗哗作响。那阵风带过来了一股浓烈的腥臭味，让他一下子警钟大作，想拍拍身边的姜丹铅。黑暗中勉强看清姜丹铅睁着雪亮亮的眼睛，直挺挺地平躺在原地。

还来不及反应，杜若凡便听到树丛中传来落叶被踩踏响的声音。山中极静，能把声音带的极远。这声音和异味令杜若凡头皮发麻，秦岭没有老虎，但深处也生活着一些大型猛兽。其中就有他非常害怕自己在野外遇到的动物——熊。熊是自然界中为数不多不怕火并且会主动攻击人的猛兽，最主要的是，熊不像猫科动物习惯先咬断猎物的咽喉，而是喜欢活吃。

不等他再动，姜丹铅用气音道：“熊。”

杜若凡立刻从头顶冷到脚，短短数秒，那个正往这边靠近的生物已经来到了营地外圈，古怪的腥臭扑面而来。人在没有火器的时候遇到熊基本九死一生，他瞥向旁边，姜丹铅还是一动不动，杜若凡也轻手轻脚地躺下来，心脏狂跳道：“你不是打算装死吧？装死对熊不管用。”

姜丹铅说：“我只是懒得起来。”

这句话吓得杜若凡心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因为姜丹铅用的是正常音量。说话同时，他蓦地翻身坐起，按开了两人脑袋旁边放着的露营灯。刺眼光芒瞬间晃得杜若凡眼前一花，他不由眯了下眼，再看清时，头发差点全竖起来。

露营灯照亮了整个帐篷，也将一个黑影投在了篷布上。他看见一个人正四肢着地趴在营地外，无论头还是地上小腿的形状丶都是人无疑。这人正用动物的姿势在地上缓缓爬行，再远处，他已经能听见熊那尖利爪子划过岩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