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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麽？”

失望之色写在脸上，叶眼前闪过一抹险恶，自己拿起了刀，“我听不得‘不’字。”

天闭的手被抓住，然後手里被塞进刀柄，外加两只强而有力的手掌将他牢牢包裹住不让他放开。

天闭霎时全身僵硬，睁大双眼，似被火点着一般，盯着自己的手与刀像盯着恶鬼，奋力反抗与後退。

叶偏不放，对方越想抵抗他钳得越紧。

天闭最终抑制不住情绪，拼命摇头，恐惧地喊：“不，不………”

叶有点钳不住，绕到背後去，把人围在两臂之间，二人前胸贴後背纠缠在一起，两双手一里一外，最里是一把短刀，刀尖指向前上方。

两丛气息交织，天闭耳边言语狠戾：“抓着！看着它！你到底在怕什麽？嗯？怕什麽？别告诉我一个军人怕拿刀，可笑！”

天闭呼吸短促，肢体紧绷，把头偏向一边紧闭双眼。

耳边又吼：“看着它！”

不多时，天闭终于承受不住，崩溃地两腿一软。人没了力气，叶随之降下，从天闭身体清晰传来的战栗与发烫的体温令他瞳孔一缩。天闭泪糊了面，通红的皮肤下暴起青筋。

他语中狼狈又无助：“别逼我，别逼我，求你……”

他哭了。

战场上战到最後沦为俘虏也不肯下跪的人，因为一柄刀，哭了。

叶碧展想掐死叶。

叶放开了天闭，刀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

翌日。

侍卫出于好心将天闭拦住，“今日将军心情不太好，或许气还未消，你的活儿暂由我代劳吧。”

而刚交接完就听里面道：“天闭。”

接着：“进来。”

于是活儿还是交回给天闭。他走进去，摆具沏茶，举止与神色一如既往，没有一丝变化，仿佛昨日之事并未发生。

叶面色平和，看起来没有“心情不好”的样子，未提昨日之事，倒也为对方比自己冷静而感到惊讶。他昨天明明都……

叶擡眼看天闭，天闭垂着眸有条不紊地做自己的事。

视线下移，叶此前没仔细观察过天闭那双已为他沏了半个月茶的手，这一瞧，目光逗留许久。那按理说本该与主人的脸一般书生意气的手，掌上有茧子。他想起昨日纠缠间无意触其掌面时一刹那的粗糙感。

天闭的右手被半道劫去，他手腕被突然伸来的手握住，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举高一些翻过来手心朝上。

叶看了他一眼又看回他的手，“摊开。”

天闭摊了，略放松的手指张开来些。二人眼见那结实修长的手上长有不少积淀而成的或大或小的茧子。

兵器笨重，练武的人兵器拿多拿久了手上往往会生茧子，但像这般多的却少见。

“会的不少？”叶说。

叶没使多大劲，天闭合上手指抽回去，继续弄茶。他淡淡地道：“身逢乱世，保命罢了。”

“说的好似活得多艰难。”叶将人揭穿，“舞文弄墨，也为保命？”

他没有错过，那些茧子中不只有握刀枪剑练出来的，也有握笔练出来的。一般人也做不到握笔生茧，何况还是个“武夫”。

天闭不动声色，他说：“是为活着的一种方式。”

再没了话语。

叶伏案阅卷，天闭伺候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