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时,她也曾言会嫁于臣,可以说青梅竹马丶两情相悦,故而臣向孙府下聘。”
这一番话,说得陆瑾画在一边坐立不安,如芒在背。
诽谤,简直就是诽谤。
的确是自幼相识,但是知书达理秀外慧中什麽的太夸张了,她以前人缘很差,蓟州的大家闺秀都不屑与她玩耍的。
至于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更是无稽之谈。
这都什麽跟什麽啊?陆瑾画求救地看向燕凌帝。
容逸臣说完,成功收获三道不友好视线。他起身,依然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裴硕知道他的底气来自于哪里,因为陆瑾画真的说过那句话,说长大以後嫁给他最好。
但在那样的情形下,她不那麽说,怕是命都难以保住。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权衡之下才说出了那句话,只有容逸臣一人当真,还记了这麽多年。
燕凌帝淡淡笑了一声,道:“还有什麽话想与她说,一并说了吧。”
容逸臣瞳孔紧缩,也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
或许从此以後,他就要被调任出去,再也不能回蓟州了。
他与陆瑾画,会相隔千万里,再不相见。
这些时日,萧采盈总是跟在他身边,她说陆瑾画与陛下已经心意相通,正是柔情蜜意之时。
劝他应该放下了。
容逸臣不相信,也害怕出现这种情况,早早处理完荆楚的事情,在年前赶回蓟州。
直到看见他们紧紧交缠的手,除了互相爱慕,没人会在外面还那样亲密。
或许,他真的没有机会了。
过完年用不了多久,她就及笄了。
以陛下的性子,届时会一同降下圣旨,将她纳入宫中。
思来想去,容逸臣想出了这麽一个法子,若陆瑾画对他有意,说不定会答应呢……
只要她答应,他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带她离开。
只是没想到有人跟他有同样的想法,二人同时向孙府下聘,估计现在外面的流言蜚语,已经从蓟州飞出去了。
燕凌帝正色道:“你可知,你们二人今日如此作为,对她産生了多大影响?”
陆瑾画连忙点头。
幸好这是十年後,不是十年前。
否则,她已经被人押着去自缢了。
这种事情,往往是女方吃亏更多。
容逸臣垂下眸子,哑声道:“此乃臣一人所为,并未与他人商量。”
裴硕跪下,平齐双手:“臣亦是。”
陆瑾画气得脑仁突突疼,这两个混蛋丶王八蛋。
燕凌帝侧目看向她,温声道:“奈奈有什麽话,想说便说吧。”
陆瑾画别开眼:“我才不想跟他们说话,两个混蛋。”
燕凌帝弯起唇,黑眸中荡过一丝笑意。
她哪里知道,这样的态度,才是最有杀伤力的。
下面两个男人神色恍惚,几乎站立不稳。
陆瑾画自认从未在他们面前散发过魅力,更没搞过暧昧,也没说过什麽模糊不清的话。
至于容逸臣口中所言……
她张了张嘴,斟酌道:“容逸臣,之前的话并非出自我本意,让你误会这麽久,我与你赔不是。”
她看了眼燕凌帝,又道:“在当时那种境地,我也可以说以後嫁给张三,嫁给李四,嫁给张麻子,嫁给任何人都可以,你明白吗?”
绯衣男人面容冷硬,似乎不为所动。
但其中,心中早已泛起刺痛。他明白,明白得不得了。
明明可以嫁给任何人,唯独不能嫁给他……
燕凌帝淡淡开口:“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