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画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容逸臣就这麽打发了?
燕凌帝同样也看向她,不然还要怎麽样?
後者拱手,行了告退礼,这便走了。
离开皇宫的路他走了许多回,头一回觉得这麽难走。
原来乾清宫大门长这样,原来她当年说的那句话,当真没有一点其它的心思。
也是。
一向是她照顾别人,他们鲜少与她有什麽交流。
或许对她来说,那根本就不算照顾,而是她身为医者的本分罢了。
愈想,越觉得十几年前的事情历历在目,若他没有陪陛下去边疆,而是陪她待在蓟州,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他被困在那段记忆里,十几年,可能还会更久,甚至是一辈子。
胸臆猛地一阵巨痛,脚下僵直,他感觉自己连路也走不动了,趔趄了一下,扶住了一旁的石狮。
容逸臣按住心口,只觉心焉如割。
一旁扫雪的太监连忙放下了扫帚,三两步过来,关切道:“容大人,可需要奴婢送您?”
容逸臣擡起手,面容越发冷锐:“不必了。”
御书房。
殿内陷入沉默。
和容逸臣比起来,裴硕与她关系肯定要好些,毕竟多次救她于水火中。
以至于现在当面讨论这件事,最先感受到窘迫的,居然是陆瑾画。
燕凌帝垂下眸子,见她拿笔在纸上乱写乱画,又揉起纸团丢掉,就是不说话。
偶尔对上裴硕的目光,还极为不自在地瞥开目光,时不时拿求助的眼神看向自己。
对上那双无辜的眼睛,燕凌帝又忍不住想笑。
他捉住陆瑾画,低声道:“奈奈,这是你自己的事。”
陆瑾画张了张嘴,又为难地闭上。
这事弄的,太尴尬了。
再说了,她要怎麽问,问裴硕是不是喜欢她?
这太那啥了。
裴硕在她眼里,就是一好闺闺,闺闺哪天突然对你告白,这不是很诡异吗?
下方的男人似乎也看出了她的为难,一双冷清的眸子越发黯淡。
许久,他哑声道:“我想单独与你叙话。”
燕凌帝擡眼,淡淡看向他。
片刻後,陆瑾画与裴硕坐在偏殿中,中间摆着一方不大不小的木桌,木桌上摆着茶水糕点,一旁放了两个炭盆。
这点小事,燕凌帝还不至于拒绝的。
再说了,还有那麽多伺候的人在呢。
碧春跪在一旁,同二人倒上茶,接着老神在在站在一边。
陆瑾画看了她好几眼,见她不走,也只能尴尬打开话题:“裴硕,你……你。”
不知道说什麽,闭嘴,喝口茶缓缓。
裴硕喝了口茶,倒是先开口了。
“奈奈,十年前,是我对不起你。”
本来这事陆瑾画刚之前还挺怨憎的,但说开了後,她就没当回事了。
她连连摆手:“没事没事,你那会儿也自身难保……”
茶杯‘澄’一下放在桌子上,裴硕道:“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些年,其实我一直爱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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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陆瑾画:我这麽优秀,爱上我是人之常情,闺闺你不用感觉难为情
裴硕:……不愧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