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若璎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和烟味,衬衫纤维里吸饱了这种味道,浓得散不开。
“您喝酒了。”
“对。”
她仰眸看去。喝了酒的蒋宗也,除了额发比平时更乱些丶锐利的眼神比以往更猩红外,看不出什麽区别。
他依旧镇定丶优雅丶冷峻而迷人,侧颜的弧度无懈可击。但身上沾染的酒味还是出卖了他。
许是困傻了,乔若璎对他撒起娇来,莹白手指攥住他衬衫衣袖。“就不能。。。不喝酒嘛。。。”
蒋宗也笑。
“乖,不能。”
酒是应酬局中不可或缺的黏合剂,像要砌起一座合作之墙时,必不可少的水泥。在交杯换盏丶酒来酒往中,人与人的心防才会慢慢卸下,相互靠近。
“也对。您不喝酒,拉不来合作商,就没法给我们发工资了。”乔若璎捧着脸说。
“嗯。所以去睡觉吧。”蒋宗也看她勉力睁开浸满困意的眼睛,哑声。
心中也是心疼她的,这麽晚了,她还在这里等他。
酒精过了喉,蒋宗也嗓音有种温柔的沙哑,像被轻轻拨动的大提琴琴弦,在琴腔中缓慢地震颤。
“去睡吧,睡吧。”
蒋宗也一双桃花眼润泽,在半明半寐的灯光里,美如妖孽。
好温柔的蒋总。
乔若璎还有点不习惯。
他身上酒气有点重,乔若璎怎好意思自己一个人先睡?
她从冰箱里翻到一罐蜜糖,黏稠香甜,她勺了两勺出来,放进小煮锅里煮开。
“。。。”
蒋宗也虽然知道蜂蜜水不能解酒气,但看她挽起头发,在厨房里为他忙忙碌碌的倩影,睡袍的裙摆垂在她腿弯,绸缎一下一下地碰着她的膝窝。
当她将蜂蜜水端来时,蒋宗也趁热灌了几口。
这些,都是她的心意。
头一次,他如此想珍惜一个人的心意。
给他泡完蜂蜜水後,乔若璎就上床睡觉了。
她入睡极快,合目安稳躺在床上,在睡梦中隐隐感觉到,男人粗粝的大掌轻轻抚过她额头。
唔,他还偷偷摸她额头。
她稍有些害羞,想躲开,但眼睛已经被困意黏住了。
第二天依旧是蒋宗也先醒,她後醒。
洗漱结束後,她先去烘干机拿她从出租屋带到这儿来的那套白T牛仔裤。
手掌摸着柔软的布料,乔若璎有些纠结,她真要穿这套吗?
昨天蒋宗也才笑过她“衣品差”,还嘴损地说那衣服是不是救过她命,搞得她好犹豫,有心想穿得舒服一点儿,又担心蒋宗也看不顺眼。
“跟我过来。”
蒋宗也似乎看出了她的纠结,朗声。
她跟着他来到衣帽间,蒋宗也一把将衣帽间的门拉开。
胡桃木下柜门下,剪裁漂亮的连衣裙和尚未穿过的高跟鞋丶腰带丶帽子等饰物,将一整个柜子装填得满满当当。
它们排列整齐,散发出衣物过水後的清香。
放眼望去,起码有十几套。
蒋宗也不是说,只有几套衣服放在这儿吗?这就是他口中的“几套”?
“总算要放弃救过你命的衣服了?”蒋宗也挑眉,似笑非笑看向她。
“。。。”
蒋总,您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放弃了,放弃了。”乔若璎乖声。
只是在他面前放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