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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魔踪乍现（第2页）

没有。什麽都没有。

那股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任何可供追查的线索。就像它突兀的出现一样，它的消失也充满了嘲弄的意味。

是谁？是那个在除魔大战中对他露出诡异笑容的存在？是抹去岑溯痕迹的幕後黑手？还是……岑溯本人？

这个念头如同毒刺，猛地扎进脑海。

不！不可能！沈望舒下意识地在心中否定。岑溯……那个眼神清澈丶带着孺慕之情丶会笨拙地为他煮茶的少年……他的气息是温暖的，是蓬勃的草木清气，是少年人特有的干净皂角味！绝不是这种冰冷丶幽邃丶带着致命甜腥的魔气！

可是……如果岑溯的消失，与这股魔气有关呢？如果他的弟子，早已不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这个想法带来的寒意，比刚才感知到的魔气更甚。

沈望舒闭了闭眼，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纷乱的思绪。他知道自己此刻的状态极差，灵力几乎耗尽，神魂也因重生和刚才的剧烈情绪波动而摇摇欲坠。再停留下去，若那气息的主人去而复返，後果不堪设想。

他必须离开。

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这片吞噬了魔踪的幽暗竹林，沈望舒转身，步履不再如之前那般沉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沉重，朝着青竹苑外走去。来时追寻气息的路径清晰印在脑海，他沿着原路返回。

刚走出青竹苑的范围，踏上通往问道峰各处的青石主道，迎面便走来两位身着核心弟子服饰的年轻人。一人身材高壮，面容方正，气息沉稳；另一人稍显瘦削，眉眼灵活。两人边走边低声交谈着什麽，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正是掌门一脉的核心弟子，赵莽和李青。沈望舒记得他们，资质尚可，行事也算稳重。

看到沈望舒略显苍白的面容和从青竹苑方向走出，两人明显一愣，随即立刻收敛笑容，停下脚步，躬身行礼，语气恭敬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弟子赵莽（李青），拜见清晖仙尊！仙尊您……可是身体不适？”

沈望舒脚步微顿，目光落在两人脸上。他们的眼神清澈，带着对元婴长老的敬畏和对前辈健康的自然关心。没有闪烁，没有躲闪，更没有一丝一毫对“清晖仙尊为何会从废弃的青竹苑出来”的疑惑。

仿佛青竹苑，一直就是一片无人居住的荒芜之地。仿佛他沈望舒出现在那里，只是元婴大能一时兴起的随意散步。

“无事。”沈望舒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沙哑，带着明显的疲惫，“随意走走。”

他不再多言，径直从两人身旁走过。擦肩而过的瞬间，他敏锐的耳力捕捉到了身後两人压低声音的对话碎片。

“……仙尊脸色好差，看来上次重伤闭关，损耗着实不小。”这是李青的声音，带着唏嘘。

“是啊，仙尊向来喜静，许是在峰顶待久了，下来透透气吧。那片青竹苑荒了快有……嗯，反正好些年了吧？阴气重，仙尊还是少去为妙。”赵莽低声回应，语气自然。

荒了好些年……

沈望舒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袖中的手却已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在所有人的认知里，青竹苑那片区域，早已荒废多年。岑溯的竹楼，连同他存在过的所有空间痕迹，被抹去的时间线，甚至被“修正”到了他重伤闭关之前！

这不仅仅是抹杀了一个人。

这是篡改了一段历史！扭曲了一方时空！

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和冰冷的恐惧，如同无形的枷锁，沉沉地套在了沈望舒的心头。他擡头望向高耸入云丶霞光缭绕的问道峰顶，那清冷的清辉阁，此刻在他眼中，不再是他熟悉的家，更像是一座矗立在巨大谜团和未知恐怖之上的……孤岛囚笼。

他步履沉重地踏上了返回峰顶的石阶。夕阳的馀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冰冷的石阶上，显得格外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