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被暴雨淋了一头的月岛萤已经开始後悔。
明明不是第一次被告白了,甚至更出格的事都做过,为什麽一听到山口的告白就乱了阵脚,竟然直接冲进雨里。
短发湿淋淋的黏在额头,月岛萤咂舌一瞬,将垂下的发丝撩上去,眼镜被水雾遮盖看不清景色,耳边越来越近的凌乱脚步声诉说着山口的位置。
胳膊被抓住了。
山口忠一手举着伞,一手握着月岛萤的手臂。两人在公交车站的站台处停下,站台空无一人。
被专门找出来的大黑伞孤独的躺在地上,它的主人全身心从包里取出毛巾,将柔软干燥的毛巾放到月岛萤头顶。
细密的水渍被吸附,发丝距离干爽还有一段距离。
月岛萤将擦过头发的毛巾挂到脖子上,摘下眼镜,缓慢擦拭镜片。
浓密的睫毛被雨水打湿成一簇一簇,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
整张脸完全暴露在山口忠眼底,无论多少次他都想要感叹,阿月就像萤火一样。
“不问吗?”月岛萤重新戴上眼镜,刚还有所波动的情感已经重回寂静。
正在发呆的山口忠懵然发出疑问的语气叹词。
“你在告白,我却离开的理由。”月岛萤平静的补充。
从山口告白到现在,他似乎从没有考虑过,他自己的内心。
山口忠指尖挠了挠脸颊,脸上羞涩与满足并存,“因为是阿月啊。”
“阿月一定会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现在不回应,肯定有阿月自己的理由,能待在阿月身边我已经很开心了!”
不知不觉,山口忠的脸红了一片,“跟阿月做亲密的事也是,超级开心的!”
雨声似乎一下子大了起来,噼里啪啦砸到地面的声响已经进不到两人的耳朵。
月岛萤听到了自己一下又一下毫无秩序的心跳,跳动的声音噗通噗通越来越大声,让他担心会不会被不足半米远的山口发现。
眼前四下无人,最适合做亲密的事。
黑伞被重新举起,狭小的空间内,两人呼吸逐渐同频。
说不出谁先主动,唇瓣相贴,带着湿润的水汽。
柔软的唇部先是贴在一起轻轻蹭动,随後互相挤压,最开始的微凉被暖意取代。
婉转的亲吻下,呼吸变得没有规律,鼻梁处的眼镜被撞了一下又一下。
轻咬山口忠下唇瓣的月岛萤皱眉,在对方下巴擡起换气後再次低头的瞬间,伸手固定住对方的下颚。
“山口,眼睛好碍事。”
低哑的声线带着平时绝不会有的缠绵。
是要摘下来的意思?
晕乎乎的山口忠晕头转向就把手落在了月岛萤鼻梁上的眼镜上,金属的冷硬触感硌在手心,现在双手都被占满,没办法抱阿月了。
耳边传来了阿月的轻笑,很快位置颠倒。
山口忠被推到落地的公交广告牌上,後背衣料被广告牌上的水珠浸湿,晕开大块深色痕迹。
仰头,深沉的雨幕成为背景,只有月岛萤低头亲吻过来的身影无形放大。
嘴角被咬了一口,山口忠喉结滚动,嘴巴自发张开,洁白的贝齿後温热的舌头羞耻的蜷缩。
如果阿月亲进来,要怎麽回吻。
等到的却是对方含笑的脸颊吻,手心的眼镜也被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