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黛看一眼案上的饭菜,蹙着眉自语:“什麽要紧的事?走得这样急?”
芳苓轻声宽慰:“大抵是有什麽要紧的公务,夫人莫着急,先用便是。”
“罢了。”既是公务,她就不便往前去了,她端起碗,继续小口吃饭。
崔骘已到了院门,停在门前的台阶上,看着外头站着的人,沉着脸问:“找我何事?”
崔棹亦沉着脸,怒气冲天:“小舅,你是不是早对阿黛别有用心了!”
崔骘擡眸看去:“你在这里大喊大叫便是为了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你回答我!”崔棹怒吼。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回答我。”崔棹握拳怒目,只重复这一句。
崔骘冷嗤一声,转身要往回走。
“崔骘!”崔棹追近两步,高声质问,“你是不是早想对阿黛下手,你回答我!”
崔骘缓缓转身,阴沉着一双凤眼看去:“棹儿,你以为若不是小舅授意,你能知晓这些吗?你该聪明一些,明白小舅的言外之意。”
“你早就对阿黛别有用心了,是吗?”崔棹赤红着眼,咬牙质问,“那日,你往我的酒里下了药,是不是?”
崔骘不屑冷嘁一声,好笑反问:“一杯鹿血酒便让你失了分寸,给你下药,有这个必要吗?”
崔棹忍不住泪流满面:“所以,真如白蔓所说,你知晓她故意接近,你就这样暗中促成她达到目的,你用这样低劣的手段对付你的亲外甥,只是为了得到你的外甥媳妇。”
“棹儿,小黛并未和你成亲,这样口无遮拦的话,往後还是不要再说了。”崔骘双手交握着,不徐不疾道,“是小舅要你救那个女人的吗?是小舅要你和她上床的吗?所有的事都是你自己做出来的,现下要推到小舅身上,这不对吧?你应该感谢小舅还将你看做最亲的亲人,否则以你这样的愚蠢幼稚,放在外面,早就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崔棹怔怔看着他,心中大骇大惊大震,几乎说不出话来。
“若你还是听不懂,小舅可以明确告诉你,是小舅让人将那个女人送回来的,小舅知晓她为了给自己开脱,定会将罪责全推在小舅和你舅母身上,小舅就是要你知晓,小舅要定了小黛,你若是还没有愚蠢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以後不要再来骚扰她。”崔骘语气越说越冷,最後拂袖而去,“韩骁,送棹公子回去。”
“是。”韩骁应声,走去崔棹跟前,抱拳行礼,“棹公子,属下送您回去。”
“不必!”崔棹悲愤交加,转头便走。
韩骁轻步跟上:“棹公子,若是您是真心喜爱菀夫人,往後还是不要再来纠缠,不仅是对菀夫人名声有碍,还会影响都督对夫人的信任。”
崔棹停步,怒问:“韩统领!你也觉得他做得没错吗!”
“棹公子。”韩骁行礼,“都督已很为棹公子考虑了,公子不知都督的脾气,若是旁人,一句话的功夫罢了,都督不会这样花费心思。”
“他在外面便是这样强取豪夺的,是吗!他今日可以抢了我的心上人,明日也可以抢了你的夫人,韩骁,你不怕吗!”
“棹公子对都督有些误解,都督并不喜欢强人所难,若非是真心喜爱菀夫人,都督定不会如此。棹公子娶谁都可以,可都督只会娶菀夫人,还请公子体谅。”
崔棹自嘲一笑:“是啊,你是他的侍卫,你肯定会向着他说话。”
“属下并非是为都督说话。”韩骁顿了顿,又道,“棹公子身旁的那位白姑娘,公子还是小心为好,不要尽信她所言。”
“我知晓了,不劳你操心!”崔棹也拂袖而去。
崔骘已回到後院,与菀黛对坐。
菀黛重新添了碗汤,双手奉上:“小舅。”
崔骘面色稍霁,接过汤碗。
菀黛看着他的脸色,轻声问:“小舅是遇到什麽烦心事了吗?”
“不曾。”他勾唇,又解释一句,“不是什麽大事,不值得带回家里来说。”
菀黛点头,抿了几口汤,又道:“小舅今日回来得早些,是外面的事忙完了?”
崔骘用一口汤,放下碗,反问:“想小舅了?”
“什麽话一到你口中便不正经了。”菀黛红着脸小声嘀咕。
崔骘好笑看她:“小舅说的是字面含义,你想到何处去了?”
她咬了咬唇,又反驳:“是你不正经。”
“还没忙完。”崔骘牵住她的手,稍稍正色,“是寻小舅有什麽事吗?”
“没。”她摇头,“我只是在想,小舅是不是连成亲的空闲都没有。”
崔骘拍拍她的手:“安心,成亲的空闲有,洞房花烛的空闲也有”
“噢。”她没好气应。
“这几日主要是在做城中的布防,待布防做好也就差不多了。这几日各地来祝贺的人陆陆续续要来,城中乱得厉害,你这几日便不要出门了。”
“我原也不出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