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月摇摇头,鼻尖却忍不住一酸。他的触碰像带着电流,从他指尖传来,熨烫着她的皮肤,也搅乱着她的心湖。他靠得很近,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将她严密地包裹起来,带来一种令人心悸的安全感。
“对不起,”沈知言的声音更沉了几分,带着深深的自责,“是我没处理好,让她来骚扰你。”
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极其轻柔地摩挲着她手腕上发红的那片肌肤,仿佛这样就能抚平她的委屈和疼痛。那细微的、带着怜惜的触碰,比任何言语都更让弄月心慌意乱,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
“不怪你……”她声音细若蚊蚋,想抽回手,却又贪恋那一点温暖和安心。
沈知言没有松开,反而握得更紧了些,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弄月,看着我。”
弄月心跳如擂鼓,缓缓抬起头,撞入他深邃如夜的眼眸。那里面没有了平时的冰冷和锐利,只剩下专注、认真,和一种让她几乎要沉溺其中的浓烈情绪。
“我和谭云溪的婚约,很快就会解除。我沈知言这辈子,只想娶一个人。”他的话语直接而霸道,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弄月的心上,“你信我吗?”
弄月望着他,被他眼中毫不掩饰的认真和势在必得震撼,一时忘了反应。
沈知言似乎并不需要她立刻回答,他松开她的手,却抬手,用指背极其轻柔地拂过她微微泛红的眼角,拭去那一点湿意。动作暧昧而珍重。
“别哭,”他声音沙哑,“我会心疼。”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弄月的心防。她慌忙低下头,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沈知言终于发动了车子,一路无言,却始终释放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强大气场。他将她送到了新公寓楼下。
“上去吧,好好休息。”他看着她,眼神依旧专注,“别再为无关的人难过。”
弄月点点头,几乎是逃也似的下了车。走进电梯,靠在冰冷的轿厢壁上,她才敢大口呼吸,手腕上仿佛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和力道,被他触碰过的眼角也微微发烫。
回到安静温馨的公寓,所有的坚强瞬间瓦解。她滑坐在地毯上,抱着膝盖,心里乱成一团麻。
她不想做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这个身份让她感到羞耻和不安。谭云溪的话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
可是……沈知言的维护、他的眼神、他那些霸道又带着温柔的话语……却又那么真实地让她心动。她无法欺骗自己,她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喜欢那个在酒店救下她、在咖啡馆如同天神般降临护住她的男人。
两种情绪在她心里疯狂拉扯,让她备受煎熬。她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一条新信息。
来自一个没有保存却早已刻在她心里的号码。
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乖乖等我。一切交给我。】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过多的解释,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和不容置疑的坚定。
弄月看着那行字,反复看了好几遍。指尖轻轻拂过屏幕,仿佛能透过文字感受到他那份沉甸甸的承诺。
眼泪毫无预兆地再次滑落,但这一次,不再是纯粹的委屈和难过,其中夹杂了一丝微弱的、却无法忽视的期待和勇气。
或许……她可以试着相信他一次?
相信这个如同雪山般冷峻,却一次次为她破例,对她说“我会心疼”的男人。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回复了一个字:
【好。】
然后将手机紧紧捂在胸口,仿佛抱住了一个脆弱的、却充满希望的决定。她选择,给他时间,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收到弄月那个简短的“好”字,仿佛一剂强效的强心针,注入了沈知言的四肢百骸。胸腔中那股因思念和担忧而起的焦灼,瞬间被更汹涌的斗志和决心取代。
他的梨花愿意相信他,在原地等他。那他绝不能让她等太久,更不能让她失望。
沈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的灯光,自此常常亮至深夜。
沈知言像是不知疲倦的机器,又像是锁定猎物的头狼,带着伤,以一种近乎疯狂的效率投入了清洗行动。背后的伤口尚未痊愈,每一次久坐或大幅动作都会带来隐痛,但这疼痛反而让他更加清醒和冷酷。
周谨递上的调查报告和证据越来越厚。沈知言翻阅的速度极快,决策更是雷厉风行。
“财务部副总监,挪用公款证据确凿,联系法务部,报警处理。”“项目部李总,与王明达利益输送,吃回扣,立刻停职,冻结所有权限,启动内部审计。”“市场部那个总监,谭家安插进来的人,业绩造假,中饱私囊,让他今天之内交接滚蛋。”
他的命令简洁冰冷,不留丝毫情面。每一次会议,都像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曾经盘根错节、自以为能瞒天过海的势力,在沈知言精准狠戾的打击下,迅速土崩瓦解。
有人试图求情,搬出元老身份;有人试图威胁,暗示牵涉众多;还有人试图利诱,许诺巨大好处。
沈知言的反应永远只有一种——更冷的眼神,更快的出手,更狠的清理。他不再给任何蛀虫喘息的机会,大刀阔斧,快刀斩乱麻。
整个沈氏集团上下震动,人人自危,却又不得不佩服这位年轻总裁的手段和魄力。原本有些观望的股东和元老,在看到他展现出的绝对能力和铁腕风格后,也纷纷选择了支持和沉默。
效率被提到了极致。原本需要三个月才能理清的庞杂脉络,在沈知言不眠不休的推进下,以惊人的速度被梳理、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