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同志,你也吃。”弄月小声说着,也给他夹了一筷子。
“嗯。”靳长森应了一声。
一顿饭,因为这一罐突如其来的肉罐头,吃得格外沉默,却也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一家人的温馨感。小豆丁吃得满嘴流油,开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而这温馨的一幕,恰好被借口来找同村女知青借东西、实则想绕过来“偶遇”靳长森的杨柳,透过院门的缝隙,看了个一清二楚。
她看着桌上那罕见的肉罐头,看着靳长森给那小孩和寡妇夹菜,看着那寡妇脸上羞涩又满足的红晕……杨柳的手指猛地掐进了掌心,牙齿紧紧咬住下唇。
那么金贵的东西,他就这么轻易地拿出来给这对寡妇母子吃了?还给他们夹菜?
一种强烈的嫉妒和被排除在外的愤怒,瞬间淹没了杨柳。她原本只是看重靳长森的背景和能力,此刻,却生出一种强烈的、想要将这个男人彻底占有的欲望!
她死死地盯着院子里那看似和谐的一幕,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
这个靳长森,她一定要得到手。至于那个碍眼的寡妇……她绝不会让她好过。
年代文里的小寡妇10
自那日看到靳长森将珍贵的肉罐头与弄月母子分享后,杨柳的行动更加积极和有针对性了。她深知自己硬件条件或许不如那个寡妇漂亮,但她也有自己的优势——年轻、清白,更重要的是,她懂得如何利用男人的保护欲。
她开始精心策划各种“偶遇”。
靳长森去井边打水,她会“恰好”也提着水桶过来,咬着唇,纤细的手臂努力想要提起满满一桶水,身子摇摇晃晃,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怯生生地看向靳长森,带着无助和期盼:“靳、靳同志,能……能帮我一下吗?我有点提不动……”
靳长森蹙眉,出于基本的教养,他会伸手帮她提上来,但整个过程沉默寡言,连眼神都很少给她。
杨柳则会红着脸,连声道谢,声音软糯:“太谢谢你了靳同志!你人真好!我……我从小力气就小,在家也没干过这些……”她试图营造一种柔弱不能自理、需要被呵护的形象。
靳长森通常只是淡淡“嗯”一声,便提着水桶转身离开,留下杨柳看着他那挺拔冷漠的背影,暗自咬牙。
地里干活休息时,她会拿着水壶,“不小心”被田埂绊倒,“恰好”摔在靳长森不远处,水壶滚落,她眼眶瞬间就红了,捂着脚踝,吸着气,泪珠要掉不掉地悬在睫毛上,看着好不可怜。她会望向靳长森,声音带着哭腔:“靳同志……我的脚,好像扭到了……”
同组的知青有想上前帮忙的,她却只看着靳长森。
靳长森会走过去,但他从不亲手碰她,只是看了一眼,便叫来同组的女知青:“扶她去旁边歇会儿,看看严重不,严重就去赤脚医生那。”
他的处理方式公事公办,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不耐烦。杨柳想要的关怀和近距离接触,一点都没得到,反而在其他女知青略带讥诮的目光下,弄得自己有些下不来台。
她还尝试着用“求教”的借口接近。拿着本毛选,找到正在树下看书的靳长森,问一些极其浅显甚至故意犯蠢的问题,眨着看似天真无邪的眼睛:“靳同志,你从北京来,懂得多,这个地方我怎么都看不明白,你能给我讲讲吗?”
靳长森会抬眼看她,那目光平静却仿佛能看穿人心,直看得杨柳心里发虚。他会用最简练的语言解答,甚至直接指出书上哪一页有原话,然后便低下头继续看自己的书,明确表示送客。
杨柳所有这些精心设计的“小白花”戏码,在靳长森面前,仿佛都演给了瞎子看。他就像一块又冷又硬的石头,油盐不进,对她的柔弱、可怜、崇拜统统免疫,甚至隐隐透出一种反感。
这让杨柳倍感挫败,同时也更加不甘心。她不相信真有男人不吃这一套!一定是那个寡妇在旁边,他有所顾忌!
于是,她开始更频繁地往村西头跑,美其名曰找借住在旁边的女知青玩,实则寻找机会。有时会“顺手”带一点自家寄来的、不值钱但看起来心意十足的腌菜或干果,想送给靳长森。
她会在院子里,提高音量,用那种甜得发腻的声音说:“靳同志,这是我家自己做的,你尝尝看呀?你们城里肯定吃不到这个味道……”
每次这时,弄月通常都在灶房或者屋里,默不作声,但心总会提起来。她能听到杨柳那毫不掩饰的、充满企图的声音。
而靳长森的回应,总是那么千篇一律的冷淡和拒绝:“不用,谢谢。”“我吃不惯。”“你留给别人吧。”
他甚至很少走出房门来接她的话。
碰了几次硬钉子后,杨柳站在院子里,看着西厢房那扇紧闭的门,又瞥了一眼主屋方向,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掩饰不住。
她捏紧了手里的腌菜罐子,指甲掐得生疼。
软的不行……看来,得来点别的招数了。她就不信,撬不动这块石头!那个寡妇能给他的,她也能给,还能给得更多!
天气渐凉,山上的野菜却正是最嫩的时候。弄月想着腌些咸菜过冬,便提着小篮子上了后山。她刻意避开了人多的地方,往更深更僻静处走去,只想安安静静地挖点野菜。
越往里走,林木越深,光线也愈发幽暗。正低头寻找着荠菜,忽然,她听到一阵压抑的、痛苦的呻吟声从不远处的灌木丛后传来。
弄月心里一紧,有些害怕,下意识地想转身离开。但那呻吟声实在痛苦,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壮着胆子,拨开灌木丛小心地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