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甄啓玄终于移开搭脉的手,道:“无妨,我抓些药,你煎服几日,当能安寝。”
傅时文再次起身行礼:“有劳先生。”
傅徽之也一揖道:“多谢先生。”
傅时文又道:“我送先生。”
傅徽之抢道:“二哥坐着,我送。”
傅时文没与他争。傅徽之送走甄啓玄後,又回去。
傅时文看他许久,终是叹了口气,问:“安心了?”
傅徽之皱着眉说道:“二哥身子不适不要忍着。”
傅时文轻笑着摇头:“你倒教训起我了。”
…………
数月後一日,傅徽之约见言心莹。
言心莹问:“你今日寻我是有何事?”
傅徽之道:“阿莹近日可具牒请公验。”
“请公验作甚,要出城?”
“整日在京城,也没什麽新鲜的。你我出城游玩一番。”
言心莹颇不满:“你还没问过我愿不愿,便先让我去请公验?”
傅徽之愣了愣,随即赔笑:“是我之失,阿莹少罪。”
“罢了,这城中西市丶东市丶各街道,甚至各坊间都被我们走遍了,出京看看也好。”
“正是此意。”
“成,公验请下来後再告知你。”
傅徽之走後,梅英凑到言心莹耳边说道:“娘子,其实我觉着这也怪不得傅公子。”
“为何?”
“他是国公之子,平日里使唤仆从惯了,已不知要先询问他人心意了。”
言心莹恍然:“我平日对你也是如此麽?”
“我知道娘子没将我当作奴婢,只作亲近之人。亲近人之间是可以不用询问的。”
言心莹沉吟:“那看来我与他还不够亲近。也不知道他是因为使唤奴仆惯了,还是将我当作亲近人了。”
“那娘子可要把握这次机会。”
言心莹侧首看向梅英,无声询问。
梅英道:“我看傅公子之意是要娘子一个人同他去。平日在京城怕别人闲话,我与你们一同尚可。出了京,纵是娘子不着男子衣衫,也不会有人说什麽的。旁人只会以为你二人是夫妻,谁识得国公之子与京兆尹之女?”
言心莹沉吟:“是麽,要我孤身同他去?”
梅英偷笑:“娘子怕了?”
“可笑,我怕什麽?”言心莹说着手却在轻拈衣上的绣花。
又过了数日,傅徽之得知言心莹的公验也请下後,便去寻傅时文说他将出京的事。
傅时文的侍女春松守在屋外,拦住他:“三公子。二公子睡下了。”
此时正是日中,没道理就歇下了。傅徽之又想起来近几日傅时文总是有意无意地避见他,心中更疑。
他绕开春松:“我轻轻推门进去看一眼,不会搅醒二哥。”
春松直接背靠屋门,执意阻拦:“二公子吩咐春松不能放人进去,还请三公子莫要为难。”
须臾,屋中傅时文疲惫的声音传来:“是云卿麽?”
傅徽之忙唤道:“二哥!”
傅时文道:“你有何事便在外讲罢。我今日有些乏,早早歇了。衣冠不整,不便见你。”
傅徽之忽然觉得有些委屈,但还是不想逆着傅时文的意思。他贴近门扉,轻声道:“二哥,我近几日便要出京游玩,或许要月馀才能回。你还好麽?可有服药?”
屋内静默了片刻,而後声音响起:“你未曾独自出过京,在外多加小心。休时时以力服人,须知退让。我这里有甄先生,你不必忧心。”
“那二哥近日好生歇息。”
“嗯,去罢……”
傅徽之又在门外站了会儿,方对春松轻声说道:“有劳你了。”
他不放心,又去寻了甄啓玄问傅时文的病情。
甄啓玄忙着闻辨药草,没擡头看他,只道:“服药易乏,没什麽大事。”说罢又走到别处。
傅徽之跟在他後面,道:“我近日要出京,二哥还请先生多多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