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在这冰冷的世界里,独自承受着痛苦与孤独。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彼此的伤痛,其实如此相似。
他们都在防备着对方,都在各自的世界里挣扎,却不知,那个能理解自己的人,就在身边。
沈惊雁在苏微婉离开后,又回到了铠甲前。
他伸出手,再次抚摸着铠甲上的划痕,眸中满是思念与愧疚。
“兄长,方才是我失态了。”他轻声说道,“那个女人,是陛下派来的替身,是丞相府的棋子,我不该对她有任何心软。”
可他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苏微婉刚才眼中的泪光,浮现出她倔强的神情。
她的眼神,清澈而纯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韧,不像是装出来的。
他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念头驱散。
他不能心软,不能相信任何人。
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争斗中,心软便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他转身离开了院子,将院门重新关上,像是将自己的脆弱与思念,一同关在了这个偏僻的院落里。
回到书房,沈惊雁拿起桌上的卷宗,却再也无法静下心来。
苏微婉的身影,总是在他眼前晃动。
他想起她绣的兰草图,想起她为他倒的热茶,想起她被他呵斥时委屈的神情。
这个替嫁而来的庶女,似乎真的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她没有嫡姐苏清瑶的骄纵,没有豪门贵女的算计,只有一份在逆境中求生存的坚韧与隐忍。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轻易相信她。
他经历了太多的背叛与伤害,早已不敢再轻易交付信任。
沈惊雁叹了口气,将卷宗扔在桌上,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的阳光正好,却照不进他冰冷的心。
他想起兄长,想起父亲,想起那些战死沙场的族人,心中的恨意与不甘,再次汹涌而出。
他一定要报仇,一定要为家族洗刷冤屈,一定要让那些背叛者付出代价。
而苏微婉,回到静尘院后,重新拿起了绣绷。
她指尖的针,终于能够顺畅地落下,一针一线,绣着兰草,也绣着自己的心事。
她知道,她与沈惊雁之间,隔着太多的猜忌与隔阂,隔着“替身”的烙印,隔着朝堂的纷争。
他们或许永远都无法真正靠近,永远都只能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
可她心中,却隐隐有了一丝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