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身体,与沼泽的生态,生了诡异的融合。
他们的皮肤上,覆盖着一层湿滑的、如同苔藓般的薄膜。
他们的关节处,生长出坚韧的、如同红树根须般的藤蔓。
他们的背上,甚至寄生着一些,散着幽幽绿光的、不知名的菌类。
他们不再象是被流放的囚徒,更象是……这片古老沼泽的……一部分。
为的“盗火者”,变化最大。
它额头上那个代表耻辱的烙印,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像一个王冠般,被一圈奇异的、如同萤火虫般的光孢子所环绕。
它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的仇恨与怨毒,而是更深沉、更古老的、如同沼泽本身般,混杂着“吞噬”、“融合”与“宁静”的诡异平静。
“你回来了,失败者。”断牙从王座上站起,出低沉的、充满威慑的咆哮,
“是回来,祈求我的宽恕吗?”
“失败者?”盗火者,或者说,此刻的他,出了一声轻柔的,如同气泡在泥浆中破裂般的笑声,
“不,王。我回来,是为了……解放你们。”
他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回响,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与他一同共鸣。
“你的王国,你的律法,你们的墙……”他伸出一只被藤蔓缠绕的手,轻蔑地指向部落那用巨石和木桩搭建的简陋围墙,
“都只是……笼子。一个让你们忘记了自己本来面目的笼子。”
“我们,在外面,在雾里,在泥浆中,找到了真正的‘家’。”
他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整个沼泽,
“那里没有王,没有假面,没有你我之分。我们与泥土共生,与菌群共鸣,与万物,融为一体。那里,才有真正永恒的自由。”
他的话语,像一种精神上的剧毒,在部落中迅蔓延。
那些在断牙统治下备受压迫的“假面之人”,眼中露出了动摇的神色。
一种比反抗更具诱惑力的可能性,摆在了他们面前——如果,可以彻底抛弃这一切呢?
断牙被这番亵渎它统治根基的言论,彻底激怒。
它不再废话,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狠狠地撞向了,那个胆敢挑战它权威的“邪教徒”!
然而,面对这足以撞碎岩石的攻击,盗火者却不闪不避。
他只是,轻轻地将手,按在了身前的地面上。
“回来吧。”他低语道。
下一秒,不可思议的一幕生了。
断牙脚下的那片坚实的、被夯实了无数遍的土地,突然,毫无征兆地,变得如同沼泽般泥泞、松软!
断牙那无可匹敌的冲锋之势,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地形变更”所瓦解。
它巨大的身躯失去了平衡,狼狈地陷进了,那片由它自己的王国土地,所变成的泥潭之中!
盗火者缓缓地走向,在泥潭中挣扎的断牙,他的每一步,都让周围的土地,变得更加湿润、腐败。
墨绿色的藤蔓,如同有生命的毒蛇,从地底钻出,缠绕上断牙的四肢,将它一点点地,向更深的泥浆中拖拽。
“你看,王。”盗火者的声音,如同沼泽深处的低语,充满了悲悯与残酷,
“你的王国,你的大地……它从不属于你。它,一直都是‘我们’的一部分。”
高士奇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立刻掏出“秩序天平”,将其对准了那个正在施展着诡异力量的盗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