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斋居士的《鲤鱼戏莲图》用的是工笔绘法,还是彩色的,挂出来同样吸引了不少的人。
但凡是西斋居士的作品前,都围了一群的人在那儿品鉴。
最近书铺里也在售卖西斋居士亲手制作的各种毛笔,此笔可以书写在纸上,掌柜的还做了演示,纸张的品质越高,写出的字就更好看。
梁琚指着自己寝院的大门,“吾这院子名东院。”
另一个若有所悟,他们登门做过好几次客,知梁家家主有一胞妹,但从未见过,听说这妹妹也是知书达理之人,因他们是男子,总不好说“把尔女弟唤来”,这委实失礼。
“西斋是梁娇娇的闺院名称?”夫子甲问。
梁琚颔首笑道:“深闺女子的名讳不好张扬出去,小弟便用了西斋居士这个雅号,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西斋居士不仅文章绝佳,书法、丹青双绝,令人感佩!”
其间有一个年轻的男子,连连道:“在下仰慕西斋居士已久,还请梁巨子唤出西斋。”
“这……”梁琚是不愿意的,毕竟男女有别,而且这些男人的家里谁不曾有个妻妾在家里,他是一个都看不上。
其他人跟着道:“三人行必有吾师焉,书法、丹青、文章三道之上,梁小弟确有过人之处,唤来无妨!”
梁琚推拒不过,只得唤了阿松,“把娇娇请来。”
琬琰发现许是凤凰赠了凤羽的缘故,近来写文章就如泉涌,刚把自己的《苏小妹传》给重新写了一遍,以前觉得很好,现下再看便修改了几百处。
翠儿近来养得珠圆玉润,家里未断过肉食,便是豆食、粟米也是不缺的,晨食有浆食,午食有肉菜饼,暮食也有豆饼、粟饼可食。
琬琰道:“翠儿,说了多少次,吾屋里有菊娘、杏娘二人侍候,尔安心养胎即可。”
“奴就是奴隶,如果娇娇不用奴,岂不成废人了,奴没这么娇气的。”
“尔可不是废人,后院的花木可是尔照应的。”
现在的日子,对于翠儿来说就像在天堂一般。
阿松站在院外,“禀娇娇,家主请尔去东院,今日孔府书院有几位贵客临门。”
琬琰搁下手里的《苏小妹传》,有些着恼地道:“这套人物传记还未修改好呢?”
翠儿道:“娇娇也该出去走走,近来一直在屋里未曾出过门。”
琬琰让杏娘将自己书册收好,她换了一身袍服,翠儿给她重新梳了个发式,她携着菊娘来到东院。
阿松禀道:“家主,娇娇到!”
琬琰一袭浅绿色的广袖长袍,像这般的打扮,让人眼前一亮,孔府书院的文人学子与夫子多是这般文儒打扮,可从未有女子穿出这种惊艳的效果,明明是女子,照着这款式做出来,竟同样温雅养眼。
“兄长。”她唤了一声,用的是文儒们的礼仪,并未用女子的礼。
梁琚扫过在场五人,全都是有种意外之感,许是未想西斋居士虽是女子,可这气质、风华便是多少男儿都比不过,身量普通女子要高,琬琰现下长到了一米六二,就这身高在男子里也是中等个头儿,她估计自己不会再长了,这就是极限。
质子龙凤胎11
但这样的身量,让她觉得正好,时下的男子能长到一米八里少之又少,大部分的男子身高在一米六左右,还有家境殷实的能长到一米七,一米七的个头在男子里就是高大威猛的。
“小弟近日在忙什么?”
“兄长,除了作赋、丹青、练书法,吾现下还剩修书作传。”
“作了何传?”
“小说,并非真人真事,名为《苏小妹传》。”
“得暇吾亦瞧瞧。”梁琚指着旁边五人,“这几位是吾的好友……”
他一一介绍了一遍,琬琰与众人一一行礼。
年轻男子觉得今儿的表现机会来了,谁能想到梁庄家主梁琚竟有一个才华能赛过大部分男子的胞妹,生得貌若天仙不说,气度不凡,“上次梁兄说到天下大势,认为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琬琰坐在其间,现下她带了菊娘来,便有阿松、菊娘一起服侍酒水,有酒,而水则是指浆水,现下还没有茶叶,她的院里倒是用鲜花做了一些花茶,入山几次也未寻得茶树,倒是用薄荷、藿香替代制成了茶。
年轻男子今儿的话特别多,颇有些喧宾夺主之势,其他人也一一发表意见,从齐国失礼再到梁国田氏诛杀原梁国君一脉,夺走国君之位。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在华夏历史时期,便是在战国春秋时代有了这话。
年轻男子道:“梁小弟以为如何?”
琬琰一直在听,让她谈什么感想,她不懂政治,默然片刻,“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欤!”
嘎——
梁琚一脸震惊,是因为琬琰竟然背范仲淹的名句。
而在场的众人都是一副如雷贯耳之状,孔府书院的山长连连高呼,“善哉,梁小弟乃当世女丈夫也!”
能说出这番话,能入当世天下的名士之列,是真正忧国忧民的奇女子、女丈夫。
山长道:“西斋小弟书法一绝,今日来了,一定得将刚才的话写下来,就算赠予吾孔府书院,还望西斋小弟莫要推辞!”
梁琚现下明白了,因为胞妹的几句话,这些人已经放下她是女子的身份,而是拿她等同男子对待。君不见,孟母三迁,令人感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