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燃从头至尾都靠近她,体温贴紧体温,呼吸连着呼吸。轻柔的吻落在耳尖丶发顶,尚未平息的浓烈感受在亲昵的吻中化为缱绻。
他将浴巾盖在她头顶,擦一会,吻一下。他擦得很仔细,连落吻都缓慢。
在这漫长的动作里,他们无言地沉默着,任由自己沉溺于温存的氛围中。
宋呓欢枕在他胸口时,耳边全是他的心跳。
她头发已经半干,海浪波纹般地散在他胸口,他用指腹拈着她的发丝。
“小粉。”他将发丝凑到眼前,轻声叫她。
“这麽黑,看得见粉?”
“看不见。”他笑着说。
他指腹在粉发间穿梭着,仿佛于汪洋大海中追寻一条顽皮的鱼。
宋呓欢疲惫不堪,连手都擡不起,可她不舍得入睡。
“迟燃。”
“怎麽?”
“迟燃。”
“小粉。”他也叫她,“干什麽。”
“迟燃。”
“。。。。。。在。”
宋呓欢还想再叫下去,尽管她刚才那会已经将这短短两个字翻来覆去念了无数次,但她没有念够。
不够。
这两个字本身带着无尽的缱绻,是她的美梦。她此生所有毫无保留的美好,都系于这两个字之上,怎麽能够?
毕竟待到天光大亮,便是梦醒之时。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贴在迟燃唇上,与他接吻。那是个无关情欲的丶轻柔的吻,与什麽有关呢?
不知道。
她轻轻地探入边界,他温柔地回应,美好到极致,让人恨不得融化。
“……哭什麽?”他问。
在她意识到之前,眼泪已落在他脸颊,代她与他吻别。
“就。。。。。我很开心,从舞台到现在,我很开心。”她说。
他学她的样子怪声怪调地说:“开心~~”
“迟燃。”她又念一次。
“嗯。”他应。
她问:“我们认识多久?”
“三个月。”迟燃笑起来,“一整个春天。”
“一整个春天。”她没忍住重复道,“好……好贴切。”
“别哭啦,我们还会有好多个季节。”他吻过来。
宋呓欢觉得自己还想再说点什麽,这种时候有很多浪漫窝心的话可说,那些话翻涌上来几乎要决堤,但她都没说。
什麽话都配不上此刻,什麽话都配不上他。
她只好沉默地含着他的唇,无声地落泪。
一吻结束,迟燃的脸上满是泪痕。
“哭就哭,也没个预告。”
他撩起T恤擦了擦脸,擦得很用力。
“嫌弃我?”她皱着鼻子开玩笑。
“嗯,我得擦干净点,很痒。”他脸埋在布料里,闷声说着,尾音颤抖。
“你嘲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