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呓欢歪着头盯着门。
生日那天发生的每件事她都提过一遍,他也基本都淡定回答,只剩一件。
让他摔门的理由已经很明显。
他容忍的边界也很明显。
显然,是“睡你”二字。
触碰边界意味着濒临越界,而越界所带来的,除了关系更加靠近的可能性,也有代价。
宋呓欢默默翻着和迟燃的聊天框,看着她多达三页的独角戏,暗暗叹口气。
最近一条是:【我收回那天关于睡你的话,你别冷暴力我了,行不行?】
後面跟着个小狗歪头的表情。
他没回。
她锁屏,将手机丢在旁边。
皎皎明月高悬,投下朦胧含蓄的光,聊胜于无。
卧室里关着灯,过于明亮的手机屏幕暗下去,她有一瞬间什麽都看不见。
接着缓缓地能看到些模糊的轮廓。
卧室内的陈设变得陌生起来,左边模糊的黑暗里,有个庞然大物,仿佛要冲破房间,但其实那只是矮桌和背後的墙面。右边有些光亮,光亮正中像个狞笑的女巫,但她明知那只是树影。
但看见的还是怪物。
看不清楚的时候,想象力便会将所见事物补充完整。视力受限的时候,所见事物更容易收到情绪的影响,更容易被情绪主导。
迟燃看东西的样子,会不会跟她现在差不多?
所以才总是不耐烦,总是冷淡。
他那些温暖与柔和都被框在很深很深的地方,只有偶尔…
停!
停下。
宋呓欢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将房间照亮。她微微仰头盯着月亮,公平无私的月亮。
别再想下去。
已经决定了不是吗?
要尽量少地在迟燃身上投射感情。可以撒娇撒泼试探,但不能感受。
毕竟一旦开始感受,不公平感与气馁感就会追上来。她搞不好会再跟生日那天似的,开始找茬找事。
早就想通了,不是吗?
迟燃是童话书,不是王子。区别在于,童话书是短暂的慰藉,不是永远的救赎。
早就想通了,对吗?
想通了就停。
宋呓欢被手电筒的光刺得眼睛疼,她飞快地从床头柜里翻出个东西捏在手里,接着关闭手电筒。
粉色的矽胶制品。
捏在手里的时候非常柔软,但其他时候却硌得人难受。
所以她才会反复失败。
宋呓欢将粉色物品捏在手里,开啓第五次勇敢尝试。
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