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解下披风盖到宋十安的身上,紧紧咬着下唇想平复情绪,可咬得口中满是腥甜,也没能压下去翻涌的怒火!
宋十安的两个脚踝处也绑着铁链,与皮肤接触的地方已经看不出皮肤原本的颜色。那上面满是干涸的血渍,摸过去,只蹭得一手发黑的血粉。
钱浅泪水止不住的涌出,心痛到窒息,每一口喘息都觉得痛得要命。
他那样骄傲的人,怎麽可以被如此对待?!
心底涌起的恨意瞬间达到巅峰,甚至直接超越了对王宥辉母子的恨!
她转身直接冲出地窖,那猎户女刚好走出屋门。
钱浅的出现令猎户女格外心慌,她脸上滔天的怒火,更加证明她来意不善!
猎户女心知肚明,是因地窖中的那人。
“你!该!死!”钱浅抄起一根木棍就奔着她冲去。
猎户女眼中有着不可置信,对方竟不打算询问,直接跟她动手?好在她终究是猎户出身,反应极快,随即拿过砍柴刀反抗。
猎户女是山中猎人,身手和力气本不是钱浅能对抗的。
但她此刻满腔怒火达到极值,又仗着那木棍比柴刀长,竟三下五下将猎户女打趴了。
周通也赶了过来,将刀直接横在了猎户女的脖子上,双目淬火怒喝:“你竟敢如此对我家侯爷!”
彪悍的女猎户终于感到害怕:“你,你们是何……”
钱浅根本不愿听她再说一个字,用棍子狠狠砸到她头上,连砸三棍才停手。
英子躺在地上人事不知,钱浅死死盯着那昏过去的女人,头也不擡地吩咐:“回去驾车!”
“女君……”周通还要再说什麽。
钱浅语气毋庸置疑,“去!”
“是!”周通行礼,一路小跑着离开。
钱浅咬紧牙关,拎着猎户女的脚踝,奋力将她拖拽到屋中。
她环顾四周,抄起一锤子,重重地砸碎猎户女的肩周,痛得人从昏迷中惊醒过来!
钱浅不待她反应,直接高举锤子又砸碎她的大腿骨!
猎户女蜷缩起身体,凄厉刺耳的惨嚎声响彻云霄。
钱浅动作不停,将她的四肢敲得寸寸尽断,最後连蜷缩都缩不起来了。
猎户女匍匐在地,涕泪横流,哀嚎着求饶:“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她四肢已经全然脱离躯体的驱使,钱浅揪着她的头发迫使她扬起头。
猎户女看着那双血红的双眼,不断哀求道:“是我救了他啊!看在我救了他的份上,放过我吧!”
“你救了他?”
钱浅用短刀狠狠戳进她的眼睛,“我叫你睁眼说瞎话!”
英子嗷一声惨叫,肩膀动了动,估计是想捂住眼,可胳膊已经不受使唤了。
“你明知他是军中之人,夫馀城外十万驻军,你把他送回军营才叫救他!”
钱浅气愤喝骂:“而你呢?你把他囚禁在地窖,捆住他的手脚!”
“他是保国安民的英雄!为守卫边疆抛家舍业丶浴血奋战!你在他的守护之下,竟敢趁他受伤之际将他带回家囚禁起来!”
“你!怎麽敢!”
钱浅怒不可遏,刀再次戳进她的另一只眼。
先前锤子是隔着棉衣敲碎四肢的,猎户女并未流出什麽血。现下被戳瞎双眼,两个血洞中,泪水混合着鲜血涓涓涌出,看起来分外可怖。
“我错了……我先前有好好照顾他……我伺候他吃丶伺候他喝……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面对顶着这两个血窟窿,断断续续求饶的脸,钱浅没有丝毫惧意。她咬牙切齿问:“他定然与你说过他的名字,他的名号,你听说过吧?”
猎户女哽咽承认:“听,听过……”
钱浅痛得撕心裂肺,怒火几欲从口中喷出:“你明知他是大瀚名将,却还要如此对他!”
猎户女继续哀求:“我错了……是他非要离开,还一直念起家中的夫人……我只是气不过……我真的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