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浅捏起她的耳朵,手起刀落割了下来!
“你错了有什麽用?你这个自私丶卑劣丶无耻丶下流的老鼠,烂透了的黑心肠,怎配靠近他?”
她割掉一只,又毫不停留地割掉另一只,“这双看过他身子的眼睛,我挖了!这双听过他声音的耳朵,我割了!这双玷污过他的手脚,我废掉了!这是你欠他的,我都替他讨回来!”
猎户女不再求饶了。
或许是知晓面前的女子不可能放过自己了,也或许是终于意识到,自己这副样子,。
她咬牙喘了几息,突然疯狂叫嚣咒骂:“他是我自己凭本事和胆识寻到的!此生能得这等男子,老娘无……”
没等她说完,钱浅一锤子砸到了她嘴上。
牙齿落到嗓子眼呛住,猎户女剧烈咳嗽,血沫横飞,伴随着两个血洞不断涌出血污,更是恶心至极。
钱浅站起身,头晕了片刻,高热刚退的身体经此一番折腾,气力已快用尽了。
她缓了缓,来到炉火边,翻找出一瓦罐油,尽数倒在猎户女的身上。随後又从炉子里拎起一块带着火苗的劈柴,扔了过去。
浸了油的棉衣瞬间着起火苗,那女子彪悍非常,明明四肢已然尽碎,竟还是翻滚起来!
棉织物烧焦的味道很快充斥在木屋中,很快,蛋白质烧焦的味道也开始渐浓。
宋十安的衣裳就放在床铺的枕头边上,想来这女人是每天摸着睡觉的。钱浅走过去抱起衣裳,一脚踹翻炉火,在女人凄厉的惨叫中,迈出木屋。
钥匙是先前在猎户女身上摸下来的,钱浅一一打开四把锁,小心地解开缠绕住宋十安的铁链,摸着他手腕脚腕上厚厚的血痂,簌簌落泪。
不知他挣扎反抗了多久,竟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
给他穿裤子时,钱浅才注意,他有一条腿的角度有些扭曲,像是断了。
她摸上去轻轻揉了下,他毫无反应,似是不知道疼。
钱浅不敢加重他的伤,只得小心扳起他的身体为他穿衣,这才发现,他身下的褥子上满是污黄,骚臭味很重,而他的背上臀上,还有大块的褥疮。
喉咙如吞了块火炭一般,又哽又痛,钱浅顾不得泪如雨下,为他一层层穿好衣裳。
“宋十安,我来接你了……”
满腹的话噎在嗓子里,钱浅再也说不出别的。
吃力地为他穿上几层衣裳,钱浅终于抑制住泪水,将白狼毛披风紧紧为他系好,捧着他的脸轻声说:“我带你走。”
她吃力地将宋十安架到背上,小心地托住他的臀腿,努力站起。
可宋十安原就高了她快一个头,即便他如今瘦得皮包骨,以她的羸弱身板,终究还是没能一下站起来。
钱浅向前跪倒,膝盖触地疼得她身体一歪,又忍着巨痛强行稳住身形,用膝盖支撑住身体,慢慢起身站稳,一步步爬出地窖。
许是很久未见到光亮,宋十安本能地産生躲闪反应。
钱浅感到背上的人缩了一下,她偏头看去,宋十安将脸埋在她的後颈,便又不动了。
“别怕,你自由了。”
二人走出篱笆小院,身後那栋木质的房屋已被彻底引燃,着起熊熊大火,再无人息。
钱浅踏着冲天火光,背着宋十安一步步远去。
*
钱浅也不知自己走了有多久,那股气力在看到吕佐时,突然就泄了。
吕佐扶住险些跌倒的钱浅,满脸吃惊地从她背上接过宋十安,刚要张嘴问什麽,被钱浅摇头阻止。
“回去再说。小心些,他的左腿好像断了。”
又走了一阵,就看到周通牵着马车等在路边。
他与吕佐小心翼翼将宋十安放进马车,四人立即赶车回城镇。
那郎中见到他们又带回一个伤员,还想吐槽两句,却在钱浅撸开他的袖口时闭上了嘴。
那厚厚的丶层层叠摞的血痂,还有已经干涸的黑色血块,再加上那张灰白色的脸以及紧闭的双眼,郎中几乎认为,这分明就是个死人啊!
好在,这个“死人”还有微弱的脉搏。
钱浅将宋十安的衣服剪开,好方便郎中彻底检查。
郎中再次瞳孔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