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呢!把信给我!”
沈望尘径自伸手从吕佐怀里掏出信,急急展开。
他看着信,吕佐继续宽慰:“此次云王出事,云王府从上到下都彻查了一遍,咱们埋在云王府里的人也被拔了。侯府防守严密,什麽消息都打听不到。不一定是她出了什麽事……”
沈望尘看到信中内容却猛地站起身:“三个太医?宫中派了三个太医去安庆侯府?!”
吕佐急急按住他的伤,“哎你别急啊!许是宋十安受伤了也说不准呢?”
沈望尘叱道:“你当我傻吗?若是宋十安受伤,徐芷兰和裕王妃守在那干嘛?”
吕佐无言以对。
沈望尘抓过衣裳:“备马!啓程回京!”
吕佐赶紧去拦:“百越距京都五千里遥,你不要命了?何况这都是中元节的事了,至今都过去半个月了!你又不是郎中,赶回去能有何用?”
沈望尘被吕佐按坐回去,忧心如焚:“我总得看她一眼,才能放心。”
吕佐就猜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只好道:“你好好休息两日,我去打点行囊。叫刘将军後日整军开拔,然後咱们再比大军先行一步,也能免得昌王的人察觉了。”
沈望尘这才稳住阵脚,“好,就按你说的办。”
吕佐点头转身要去安排,身後又传来沈望尘仓惶的声音:“她不会出事的,对吧?”
好像一个无助的孩童在问大人,想求一个肯定的答案。
吕佐坚定地点头:“不会的。有三位太医为她诊治,还有那麽多人陪着她,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
云王彻底痊愈,才被淑妃放出皇宫。
出宫第一件事,便是到安庆侯府来看钱浅。
钱浅将乐坊的地契还给他,王宥川却坚持要她收下。
姚菁菁在旁起哄,说乐坊的人都唤她逍遥坊主,可乐坊合约上写的一直是绵绵的名字。如此钱浅成了乐坊的东家,才是名副其实的坊主呢。
钱浅再三推脱不得,只得收下了。
王宥川经此一遭,性子变得沉稳了不少,话也少了,时常独自沉默,让姚菁菁担忧不已。
又好生养了几日,钱浅身体已无大碍,除了手腕,基本都可以活动自如了。
宋十安自是不肯让她练功的,她也老老实实地听话,整日就是在家看书。
这日宋十安下值,一脸沉郁之色。
宋十安说,鞑靼与大瀚曾约定十年友好通商丶双方互不进犯。如今十年之期已到,九月初便是约定之期。
今日朝堂商量决定,要派皇太女出使鞑靼,以储君之尊与鞑靼可汗签订下一个十年之约。而宋十安要一同随行,保护皇太女与使团的安危,顺便向鞑靼展示大瀚军威。
宋十安抱着钱浅不撒手,十分後悔先前与她闹别扭,那麽多日都没好好待在一起,好好说说话。
钱浅却心中不安,再三叮嘱宋十安做好万全准备,以防不测。
使团很快筹备妥当,帝後丶皇妃及一衆朝中重臣,到城门前送皇太女使团出使。
宋家全家齐齐出动,江书韵挽着宋乾,宋十晏牵着大儿子宋云朔,柳彦茹抱着小女儿宋云岚,一齐来送宋十安。
宋十安逗了逗两个孩子,听宋乾与江书韵嘱咐了一番,也叮嘱他们顾好自己身体。
随後,宋十安又拍拍李为的肩,“我就把你们大当家交给你了。她若有个好歹,本侯唯你是问!”
李为拍着胸脯打保票:“侯爷您放心!末将跟您保证,您回来时大当家一根寒毛都不会少!”
因那五万金的事还没调查出个水落石出,钱浅总觉得昌王不会就此罢手。尽管已经与宋十安制定了详细周密的部署,也再三叮嘱过让他谨慎行事,多留後手,但还是有些不放心。
宋十安见她脸上满是忧色,安慰道:“你放心,我定会为你保全好自己的。”
钱浅点头,宋十安笑着摸摸她的脸,转头离去。
然而还没走出多远,宋十安又突然转身大步迈回,擡臂一手勾住钱浅的脖子,一手揽住她的腰,当衆吻了下去。
缠绵细密的吻带起一股磨人的痒意,钱浅在周遭一片嘘声中烧红了脸。
宋十安与她额头相抵,柔声道:“等我回家。”
没人注意到,城楼之上的皇後和昌王看到这一幕,互视一眼,露出轻蔑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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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使团离去,禁军先行护送宫中的贵人们回宫,随後朝臣们也接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