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嗻!”宝珠和青珊齐声应下,满脸喜色地退了出去。
殿内只剩下孙妙青一人。
她这才彻底放松下来,在心里默默复盘。
这次去寿康宫汇报,核心资产“塔斯哈”获得最高层领导(太后)高度认可,并获赠关键信物“伽南香木佛珠”一串,品牌价值大幅提升,另外个人形象“慧嫔”与“负面案例”菀嫔形成鲜明对比,成功贴上“懂事”、“明白人”等正面标签,巩固“贤内助”人设。
整个一大成功。
孙妙青嘴角的笑意,深了些。
回宫后的第一仗,开门红。
至于甄嬛……
孙妙青端起茶盏,看着澄澈的茶汤里倒映出自己平静的脸。
她现在大概正躲在碎玉轩里,对着那张酷似纯元的脸自怨自艾,痛斥皇帝无情吧。
何其可笑。
把爱情当kpi,是职场大忌。
碎玉轩的愁云,丝毫影响不到春熙殿内有条不紊的忙碌。
回宫不久就是春秋家宴,这也是孙妙青接到宫权后第一次实践活动,若此活动失败,可能会和之前的愉贵人一样,丢失宫权。
孙妙青正拿着一支紫毫笔,在一张巨大的宣纸上勾画着什么。
那不是诗词,也不是画作,而是一张结构清晰、逻辑严密的思维导图。
中心写着“中秋家宴”四个大字,旁边延伸出无数分支:场地布置、菜单拟定、人员调度、节目甄选、风险预案……每一项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这是她接手六宫节庆典仪后的第一个大型项目,她要做的,就是交出一份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的完美答卷。
青珊从殿外悄步而入,动作轻得像猫。
“主子。”
孙妙青头也未抬,笔尖在“安陵容”三个字下面,重重画了一个圈。
“说。”
“奴婢刚从内务府回来,路上听到了些碎玉轩的闲话。”
青珊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客观到近乎冷漠的腔调,这是孙妙青最欣赏的特质——只陈述事实,不夹带情绪。
“玉答应的歌声,如今是宫里头一份的。听说那歌声能传出几里地去,碎玉轩的门窗关得再紧也挡不住。”
孙妙青笔尖一顿,终于抬起眼。
“菀嫔,又在伤心了?”
“是。”青珊躬身,“听碎玉轩的小宫女说,菀嫔娘娘把自己关在屋里练字,可那心绪,早就乱了。”
“她跟身边的宫女说,歌舞于情,自然比诗书有趣。再好的书,读熟了也会扔到一边。”
青珊顿了顿,复述着那句她觉得最关键的话。
“菀嫔娘娘还说,就好比这扇子,天热的时候爱不释手,入了秋,自然是碰也不愿碰了。”
殿内一片安静。
只有窗外偶有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
宝珠在一旁听得心惊,忍不住小声道:“菀嫔娘娘这话……也太诛心了。这是在说皇上喜新厌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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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妙青却笑了。
那笑意很淡,甚至没有抵达眼底,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
“不对。”她放下笔,端起手边的温茶,指尖轻轻摩挲着瓷盏。“这不是什么诛心的话,不过是一番错得离谱的见解罢了。”
宝珠和青珊都愣住了,不明白主子在说什么。
孙妙青的目光落在自己画的那张思维导图上,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她错看了最要紧的地方。”
“皇上丢掉扇子,不是因为‘秋天到了’,而是因为宫里出了玉答应这般更得圣心、更讨人喜欢的‘新人’。等你的诗词才情满足不了皇上的心意时,被冷落是迟早的事。”
她的话,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将甄嬛那点自伤自怜的爱情悲剧,剖析得鲜血淋漓,只剩下赤裸裸的道理。
“她的错,就在于把自己的那些伤心哀怨看得太重了。”
“哭哭啼啼、怨天尤人、伤春悲秋……这些对事情一点好处都没有,反而只会让皇上更生厌烦,觉得心烦意乱。”
孙妙青呷了口茶,眼神幽深。
“一个能干的人,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应该立刻查清楚哪里出了错,赶紧想新的法子,寻找新的机会,而不是抱着旧东西不放,只知道感叹人情冷暖。”
她看向青珊,语气不容置喙。
“还有呢?淳常在近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