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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峤受不了按部就班的生活,尝试和乔荣协商,父女俩不欢而散。
“一开口就凶巴巴,什麽意思?”乔峤黑着脸,粗声粗气地问。
白浔意识到自己迁怒,舒缓语气:“抱歉,我刚刚受了点刺激,一时间没有缓过神来。”
受刺激?乔峤兴致勃勃:“谁刺激了你?怎麽刺激的?说来听听。”同样过得不顺,正好一起吐槽生活。
“除了宿敌,还能是谁?”白浔说,“她咬我,都渗血了!”
“这麽严重?”乔峤建议,“赶紧叫救护车,再晚几分钟,伤口就要愈合。”
“。。。。。。”白浔气笑了,“你又站在叶然一边!果然喜新厌旧。友尽!”
“哈哈哈——”乔峤笑声如杠铃,“不可能,你才舍不得失去我这个人见人爱的可人儿呢。”又问,“她又咬你手臂?”
“没。”白浔风轻云淡地说,“嘴唇。”
乔峤:“。。。。。。”
足足一分钟,乔峤才捋清楚思绪——叶然和白浔,从来就不需要她帮忙说和,她们表面水火不容,实际相亲相爱!
想起之前对叶然的安慰,以及多次劝解白浔,分明多此一举。乔峤在心里哀嚎,苍天啊,大地啊,我自作聪明地成了她俩PLAY的一环!
心好痛!感觉无法正常呼吸。乔峤蹦出几个“F”开头的英文单词:“苍天为证,我是个文明人,文明人不能出口成脏,我心如止水!我温和优雅!有你这种朋友,是我的福气!‘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不行,实在憋不住,乔峤又蹦出几个“F”开头的单词:“友尽!无可挽回!这一刻,你永远失去了你的小可爱!‘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
白浔坐在叶然的座椅上,气定神闲地听乔峤发泄:“音色一般,些微走调,这位选手,导师不能为你转身,对不住!”
“你还有脸点评我!”乔峤气愤,“再敢秀恩爱试试?口口声声‘宿敌’,你见过哪个宿敌有事没事咬在一起?”
“别激动。你真的误解了。”白浔说。
“误解你妹!”乔峤气不打一处来。突然想起叶然的恋人是方可,顿住。腐国待太久,形成了惯性思维!姐妹之间互相咬一咬似乎也没有什麽,小时候,她和乔栎闹起来,也是撕扯对方的头发丶咬破彼此的身体,她还偷偷剃光过乔栎的头发。
乔峤自我说服的同时,白浔问:“找我有什麽事?”
乔峤清一清嗓子:“你听好了。”她不想把和乔荣争吵的事宣扬出去,便挑挑拣拣,“你觉得我有没有表演天赋?”
“有!”白浔不假思索。
乔峤:“认真一点!”
“我很认真。”白浔说,“你的表演能力得到过专业人士认可,干嘛不自信?”
一年前,乔峤参加伦敦的街头话剧社,扮演朱丽叶,演出的那晚,观衆席竟然坐着小雀斑,乔峤得到奥斯卡影帝的称赞,三句“Good”让她一连几天飘飘然。
“人家只是礼貌性赞扬,不能信以为真。”乔峤说。
白浔:“相信我,你真的可以。”
白浔观看过乔峤的演出,她平时浮夸,但面对真正的舞台,分寸拿捏得很好,无愧台下的掌声。
乔峤沉思片刻:“好,我信你。”又问,“我这把岁数,如果想放弃现有的目标,重新规划人生,会不会太晚?我是说,从头开始,换一条崭新的赛道。”
“不会。真正喜欢的事情,任何时候开始,都不算晚。”白浔说,“大小姐,你才二十五岁,做什麽都来得及。退一步讲,即便五十五岁,七十五岁,又怎麽样?想做就做,目标明确,方法得当,剩下的,就是一个‘干’字。”
乔峤受到鼓舞,气势大振:“我宣布!”
白浔等待三秒,没有後文:“辛苦未来的影後把话说完整。”
“我。。。。。。”踏出第一步,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乔峤泄气,“让我再想想。等我下定了决心,第一时间告诉你。”
电话挂断,白浔抽出一张纸巾,擦干净嘴唇上的血迹,望着叶然的电脑出神。
叶然曾是她昏暗生命中的唯一一束光,但她又亲手把光亮熄灭,将她推向暗无天日的深渊。她像一把淬着蜜的刀,初尝滋味,已尽割舌。对她爱恨纠葛丶悸动与畏惧并存的心理,让她万分煎熬。
“我回国是为了干嘛?”白浔自言自语,“不要被美色所误,忘记本来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