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硬怼李副厂长的事儿,像一阵狂风,迅刮遍了轧钢厂后勤系统。食堂“柱爷”的凶名再上一个台阶,成了连厂领导都敢顶、都顶得赢的“硬茬子”。明面上,再没人敢来食堂指手画脚、蹭吃蹭喝。但暗地里,那股因敬畏和嫉妒而生的怨气,却如同潮湿角落里滋生的霉菌,悄悄在食堂内部蔓延。
后厨的帮厨、学徒、普通厨师,表面上对何雨柱服服帖帖,令行禁止。但背地里,难免有人嚼舌根。
“神气什么呀?不就是个炒菜的?还真把自己当爷了!”
“就是,连李厂长都敢得罪,早晚有他好看的!”
“咱们累死累活,好处都让他占了,骂名也让他得了,咱图啥?”
“听说他工资比咱们高一大截呢!奖金还多!”
“凭什么啊?活儿还不是大家一起干的?”
尤其是几个资历比较老的厨师,心里更是不平衡。他们觉得傻柱无非是手艺好点,脾气大点,就能在后厨作威作福,拿最高的工资,受领导的“重视”(虽然这种重视更像是对待一颗不好惹的炸弹),连食堂主任都得看他脸色。
这种不平衡,在何雨柱又一次因为菜的口味问题,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一个老师傅骂得狗血淋头之后,达到了顶点。
那天中午忙完,何雨柱照例先给自己留了份好菜,又给几个徒弟分了点油水厚的,然后背着手去小库房眯瞪了。这是他雷打不动的习惯。
他刚走,后厨的气氛就微妙起来。
被骂的那个老师傅姓赵,快五十了,在食堂干了小半辈子,此刻脸色铁青,狠狠地把炒勺摔在灶台上,出“哐当”一声巨响。
“妈的!什么东西!”赵师傅低声咒骂,“老子炒菜的时候,他还在穿开裆裤呢!轮得到他指手画脚?”
旁边另一个姓钱的老师傅凑过来,递了根烟,附和道:“老赵,消消气。跟那种浑人置什么气?他不就仗着手艺好点,巴结上了领导嘛?”
“手艺好?呸!”赵师傅吐了口唾沫,“大锅菜谁不会炒?不就是领导小灶拍得好?妈的,好处他全占,黑锅咱们背!上次李厂长那事,要不是他犯浑,咱们食堂能那么被动?奖金都受影响!”
“可不是嘛!”钱师傅压低声音,“我听说啊,他每个月从招待餐的用料里克扣不少呢!那些好东西,指不定都进了谁肚子!”
这话纯属凭空捏造,但在此刻怨气的酵下,却迅引起了共鸣。
“真的假的?这也太黑了吧!”
“怪不得他那么肥!”
“咱们累死累活,就吃点残羹剩饭!”
几个平时就对何雨柱不满的帮厨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声音越来越大。不满的情绪像瘟疫一样扩散。甚至有人偷偷提议,要不要联合起来,去厂里告他一状!就说他贪污食材,欺压同事!
就在群情激愤,眼看就要酿成一场风波的时候,小库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何雨柱叼着烟,揉着眼睛走出来,像是刚被吵醒。他刚才其实根本没睡着,外面的议论声,他听得一清二楚。
所有人像被掐住了脖子,瞬间噤声,惊慌失措地散开,假装忙碌,心脏砰砰直跳。
何雨柱没说话,慢悠悠地走到刚才人群聚集的地方,目光如同冷电,缓缓扫过每一个人。赵师傅和钱师傅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额头冒出了冷汗。
整个后厨静得可怕,只剩下炉膛里煤块轻微的燃烧声。
何雨柱走到赵师傅刚才摔勺子的灶台前,拿起那把炒勺,看了看,然后“哐当”一声,又扔了回去,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刚才,挺热闹啊。”何雨柱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压力,“聊什么呢?也跟我说说,让我也乐乐。”
没人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