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深旧梦长
关于木槿的死,之所以被溟阁的人盯上,的确是看上了她特殊的体质,而为什麽又被杀,是因为他们发现蛊毒控制不了她,与其留活口以免後患无穷,不如直接了解她来得利索。
至于李彩欣为何突然消失又出现在城,这件事与溟阁无关,要麽凶手另有其人,要麽是她自己所为。
扶雪和蒲落二人,带走她的人也不是溟阁的人。
可根据扶雪描述的那三人,其中一个让姜蕖刚到熟悉的素色衣裳的女子,到底是谁?
素青色衣裳……此时姜蕖脑中闪过许多人影,最终那些人影汇合成一个人。
初见时,她一袭素青色衣裳款步走来,最近一次见她,依旧是一身素青色衣裳,只不过她坐在轮椅上的。
知璃。
姜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她。
可当她朝言靖问及此事时,言靖先是错愕,既而又肯定道:“从未听她提及过,想来不是她,会不会是弄错了?”
见言靖如此坚定的态度,姜蕖反倒开始心生疑虑,但她面上表示淡然。
可没等她找知璃确认,知璃已病重陷入昏迷,状态十分不佳。
三日後。
韦府传来好消息,昏迷数月的李彩欣终于醒了。
姜蕖一早得了消息,便马不停蹄地赶往韦家。
看到半躺在塌上的李彩欣,她大病初愈但眼光有神,她莞尔对着姜蕖说道:“外界皆传我是被掳走的,但实际是我自己偷偷溜走的,只不过前些日子郁闷,想一个人消失一段时间罢了。”
自己悄悄溜走的,这就是她的答案。
一个弱女子是如何避开衆人视线出城?又是如何一个人前往城,并避开衙门的搜寻?最後又在城李家里发现了昏迷的她?
还有,大夫也并未查出她昏迷不醒的原因了这些都解释不通。
“不管你们信不信,但事实如此,其他的,也就不必多说了。”
只此一句话,便将姜蕖满腹疑问堵在口中。
她知道,再怎麽问也不会有其他答案,况且她既不是官员也不是在审案,并没有权利审问她。
况且此次见她,总感觉她与之前有些许不一样了,像是……有精神气了许多。
希望姜蕖的直觉是对的。
“少夫人平安归来便是福,这才醒来不久须得多加休息才是,我就不便叨扰,改日再来探望。”
李彩欣见姜蕖离去,嘴角的笑意慢慢淡下来,她眉头不动眼神暗淡,她转头看向案桌後的画卷,缄默不知所想。
榛州原本因为李彩欣和木槿的事闹得人心惶惶,但後来又因她们的事有了结果而慢慢恢复平静。
自从知璃在茗品楼住下之後,并没有因多了一个人而更热闹,反倒是,显得有一种悲凉之意。
因为,知璃即将命不久矣。
深秋,凉意随秋风而起,直直扑到知璃怀里。
饶是言靖给她添了许多件衣裳,寒意还是四面八方的涌来。银杏轻飘飘随风落下,搭在她肩上,随之便被拂去。
病痛煎熬她数月,眸中沉如死水激不起波澜,蛊虫已侵蚀她双腿,她再也不能站立。她看这深秋,心绪很平静。
她喊了身後的人:“言靖。”
言靖闻声附身靠着她,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想起年幼时授她恩惠的言靖,每每跟在她身後的样子,她释然一笑,干裂的唇撕裂出红色细纹。她颤抖着掏出匕首放在他手上,气烟声丝地说:“我太疼了,再帮帮我,可以吗?”
知道对方会拒绝,她拉住他手,语气黏黏地:“求你了。”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撒娇呢喃。
言靖知道她已撑不住了,他只能眼睁睁看她痛苦却是无计可施,连分担都做不到。知璃握着他的手,就着刀尖按向胸口,鲜血泊泊流出,染了白衣,如那雪中红梅,夺目又刺眼。她缓缓转脸,耗尽力气将怀中的罗缨放在他手里,枯干的唇生硬的映在他侧脸,她说着:“谢谢你!”便再没了气息。
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
言靖双手收紧,脸蹭着她,唇亲在她耳上,潸然泪下。等我为你报了仇,我便去寻你。
後来,言靖派人暗杀瀚州李家,家主命丧于郊外林中。其间缘由,无人知晓,但有人传出秘闻,皆说当年古家灭门惨案是李家雇佣溟阁所做,为的不过是,当年两家多年恩怨。
古家家主白手起家,年少无所出处,其青梅竹马被李家家主所看上。求缘不得便要强求,但其女子宁死不从就此作罢。後古家从生意之道有所成就,李家常明里暗里打压。实则成了小人作风,讨外人唾弃。
一次,古家与李家同时竞争一场买卖,最终古家领先拿下,李家妒心渐起,加上求之不得的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