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就这样在黑暗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困意袭来,棠荔枝逐渐睡去,而白屿几乎一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
天还没有亮,棠荔枝在朦胧中就听见卫生间里洗漱的声音。
她实在睁不开眼,翻了个身又睡去,直到闹钟把她叫醒。
太阳已经高照。
她迷迷糊糊揉了揉眼,大概过了两秒才意识到,她此刻在天津的一家小旅馆里。
她赶紧朝飘窗看去。
飘窗上只有枕头和毛毯,整间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白屿呢?
她下床丶换衣服,瞥见桌上已经摆好了包子和鸡蛋,下面压了一张便利贴:
【我上午回北京有事,晚上再来看你。祝采访顺利。】
她心中一暖。
昨天的一切,不是做梦。
因为晚上能再见到他,她今天的工作格外有动力。心中有一个人,整个世界真的会变得不一样。
她麻利地洗漱完毕,三下五除二吃完早餐,收拾好背包出门。
她今天走访了某消防支队牺牲战士的幸存战友和领导,拿到了非常多的照片和档案资料,收获颇丰。
采访结束後,已经晚上七点了。她在支队附近的一个摊位上买了一个煎饼果子,一边吃一边走回旅店。
快到旅店门口时,她看见路边停了一辆大G,看车牌是白屿的车。
白屿从後视镜看到她回来了,下车迎她。
“你不用回去了。这家旅店是卖。淫。窝点,已经被查封了。”白屿下巴往旅店方向指了指,几辆闪着红□□的警车围在旅店前面,门口还拉了警戒线。
“啊?”棠荔枝惊道,“那我的房费怎麽办?还能要回来麽?”
“给你,”白屿给她一个信封,“总共是1050,旅店退回来的,你点点。”
棠荔枝半信半疑地接过信封,数了数,“不对啊。我一次交了7天的房费,所以老板给我打了个折,按照每天130算的。我昨天已经住了一晚,所以应该退我6天的房费,就是780。”
白屿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一点。他有点尴尬地想糊弄过去:“给你就拿着,反正是多给不是少给,别计较那麽多了。”
说着,便把棠荔枝往车上推。
“唉等等,我行李还在房间!”
“已经放後备箱了!”
白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她哄上车。
棠荔枝系好安全带,白屿一脚油门驶离了这条鱼龙混杂的小吃街。
开出去大概十几分钟,她忽然反应过来了:“我说,这家旅店该不会是你举报的吧?”
“举报什麽?”白屿装傻。
“举报旅店是卖。淫。窝点。”
“怎麽可能?我怎麽知道它什麽情况?”
棠荔枝眼珠子转了一圈,“你那麽神通广大,想知道什麽不行?”
白屿笑了笑,不语。
“我们现在去哪?”
白屿单手握着方向盘,“换个好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