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压下心中的恐惧,伸手接过木盒,低声道:“多谢……三表哥。”
陆湛的笑意更深,眼中闪过一丝冷然:“希望表妹喜欢这份礼物,也希望你……永远记得今日。”
陆湛言罢,转身离去,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孤寂,却又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诡异。
满堂宾客面面相觑,气氛一时凝滞。
就在这时,赵小娘从人群中走出,脸色苍白如纸,手中的帕子几乎被她攥得变形。
她死死盯着陆湛离去的方向,她怎么也没想到,陆湛竟然还活着!
一时焦躁与恐惧交织,但看陆沣的神色,她却不得不出来维持体面。
“今儿真是我们陆府的好日子,诸位尽管吃好喝好!”
乐声再次响起,宾客们也渐渐恢复了热闹,心照不宣揭过方才的插曲。
红烛高照,满室生香。
宋蝉端坐床沿,头顶的礼冠压得脖颈发酸,却不敢有丝毫动弹。
盖头交错下,她看着绣着金丝鸾凤的大红嫁衣,和绣着并蒂莲的鞋面,忍不住微微发怔。
今日拜堂时虽有波折,好在最后陆湛没有为难,还是顺利礼成。即便盖着盖头,她也能感受到别人异样的目光,毕竟像她这样的人,竟然能够嫁给陆沣为正妻,就连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只是比起为婚事开心,她更感到烦忧。陆湛的突然出现,就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整日让她提心吊胆,日日不得其解。
今日拜堂礼时陆湛看她的眼神,更像是林间猛兽盯上了猎物,冰冷而危险,似乎随时会扑上来将她撕碎。
吱呀一道推门声响起,打断了宋蝉的思绪。
陆沣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路走来沾染着淡淡的酒气。
那双绣着祥云纹的喜靴停在她面前,宋蝉能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阿婵。"陆沣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却一如既往的温柔。
玉如意轻轻挑起盖头的一角,宋蝉下意识屏住呼吸。
随着盖头缓缓掀起,陆沣因酒醉而微微泛红的面颊落进她的眼帘。
陆沣今日穿着一身大红喜服,他鲜少穿这样明亮的颜色,意外地倒是与他极其相配,衬得他愈发面如冠玉。他的眼睛如凝星光,一寸寸细细描摹着她的眉眼。
宋蝉只觉得脸颊发烫,慌忙垂下眼帘。
“阿婵今日真美。”陆沣的声音有些哑,他伸手取下她头上沉重的凤冠,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喧嚣褪去,屋内只剩下宋蝉与陆沣两人。
陆沣转身欲去桌前取合卺酒,宋蝉留意到他的脚步有些虚浮,想来是刚才被外厅宾客被灌了不少酒。
她下意识起身想要搀扶,却被他轻轻按住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