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飘过弹幕,张锐宵手止不住发抖,他总觉得这走势不对,真的不对。
他的心慌告诉他,不该是这种心情,不该是心慌,应该是心动。
正想着,未婚妻也穿戴整齐从主卧走出来,她脸上是佩服的表情。
“十三亿的戒指,两场烟花,也是冲你的吧,”她笑了笑,有点敬佩:“你前任他是真有钱啊,还他丫的这麽深情,你当年做了什麽让人家对你失望,明明这麽爱还和你分手?”
张锐宵擡眼看未婚妻,她也看到了新闻推送,听到她的话无奈笑:“十恶不赦,你听了你也接不起这种愧疚。”
未婚妻:“什麽?”
张锐宵抿唇:“我妈欺负过他姐姐,让他姐姐破産过,我还让他错过了救他姐姐的机会,他姐姐那次被绑架跳楼了。”
长话短说。
几句话带过张锐宵被愧疚折磨的这麽些年。
未婚妻也沉默了,最後坐在另一边:“我想了一夜,本来觉得你们只要有爱就能敌万物的,但是……没事,事在人为,或许你去见见那个人就好了。”
张锐宵笑了:“是要去纽约的,可能会让你背上不友好的名声。”
未婚妻也笑:“我还怕我和我对象被人发现,你被嘲笑带绿帽子呢,说真的,去,去找他,事在人为啊哥哥。”
是要找他的。
当时的张锐宵已经做好了决定。
可当他放弃了一切来到纽约,看到功成名就的赵去疾,张锐宵深深地感到无力丶疲惫感。
读书时,赵去疾是物理天才。
经商时,赵去疾是商业大佬。
好像一直在告诉自己追不上赵去疾的步伐,让他放弃似的。
——
赵去疾很少离开柏林,这是他头一次以商人的身份来到纽约,见了几个比他牛逼很多的大佬,最後喝了几杯酒有点上头,面前的威士忌喝下去了大半。
灯光昏暗,空气里混着烟酒和香水的气味。
赵去疾觉得有些头昏脑胀的。
一个年轻的男孩凑过来,很自然地坐到他身边,手指轻轻搭上他握着酒杯的手,确切地说,是摸上了他无名指上的那枚素圈戒指。
“这戒指真好看,”男孩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柔软:“一定很值钱吧?”
赵去疾没动,任由对方的手指在那枚戒指上流连,他杯里的酒水还在灯光下晃了晃。
“值钱?”赵去疾笑了一下,声音没什麽起伏:“你要就拿去。”
男孩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赵去疾已经把戒指褪了下来,随意地丢在对方手里。
——这枚戒指,从京市传来张锐宵订婚那天他就打算取下了,但最终还是不舍。
“真钻石都不保值,”他仰头喝光了剩下的酒,玻璃杯底磕在桌面上发出一声轻响:“更何况这破玻璃呢。”
男孩捏着那枚戒指,在灯光下端详。
素圈的银白色金属已经有些磨损,中间那颗小小的“钻石”确实不够闪亮。
“假的?”
“嗯,”赵去疾招手又叫了一杯酒,没再看那戒指一眼:“戴着玩玩的。”
男孩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戒指轻轻推回他手边:“那……还是还给你吧。”
见赵去疾不接,小男孩就放到了桌面上。
赵去疾没说谢谢,也没再把戒指戴回去,那枚素圈就那样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桌面上,旁边凝结着酒杯的水珠。
新酒来了,他端起杯子,懒洋洋地靠着沙发,目光锁定着小男孩的脸。
“你几岁?”
小男孩:“十八岁。”
“在念书?”
“嗯,在康奈尔大学念心理学。”
沉默了一会儿,小男孩又抓起赵去疾的手,赵去疾顾着和旁边“聪明绝顶”的美国佬聊産业链的问题,也就没有抽出手,任由小男孩抓着自己的手把玩。
直到小男孩准备将一枚戒指戴进自己的无名指指节,赵去疾咻地一下抽回手。
“想干什麽?”
小男孩被赵去疾严肃的表情震住,也不知是真吓到了还是装可怜,手里的戒指不知道该放还是不放。
他抖着声音说:“那枚戒指不值钱,我这枚,很值钱,是卡地亚的。”
赵去疾被逗笑,撑着沙发背,一整个把小男孩圈在怀里的姿势:“你知道我是Felix吧,柏林Richter家族的董事长,一枚戒指,你认为丶或者你老板认为值钱的戒指,在我这里算不上什麽。”
小男孩被说得满脸通红,不过没怯场,软软糯糯地靠着赵去疾搭载他身後沙发的胳膊:“我不知道,Felix先生,我只是想给你我最好的。”
赵去疾试图看透他,但这里的人是利益至上的,他也懒得费精力,也是真的精力有限了,他摇头拒绝:“留着自己用,出门在外,该有的体面还是要有的。”
小男孩:“Felix先生,你,怎麽不快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