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赋尽收
而赵去疾则是马不停蹄地赶回了柏林,与此同时赵唯钦也被送回了庄园静养,在庄园门口两车相遇。
赵去疾的奔驰遇上迟崇文的保时捷,按过往来说,都是迟崇文惯着赵去疾给他让路,但是这次直接擦着赵去疾的车子上来。
别下了好大一道划痕。
赵去疾有些无奈,往後倒车,留出迟崇文能过的空间。
他几乎无声地叹了口气。
迟崇文气性很大,虽然平常不是爱生气的主儿,但一旦惹怒就不容易消火,况且还是这麽大的事。
但赵去疾并不打算跟迟崇文道歉,他该弥补的丶讨好的是赵唯钦,如果赵唯钦不原谅他也认,做个寸步不离丶听话的弟弟,带着多层愧疚活一辈子也行。
庄园是赵去疾个人庄园,位于郊外,家里人想着寂静适合赵唯钦修养,就找赵去疾要了通行证。
车子稳稳当当停下,赵去疾将钥匙扔给管家:“开去洗一下,这车太脏了,路过泥地时溅起了泥巴。”
明明是他的房子,但他却站在客厅大门外喘了好一大口气才走进去。
家人的目光依旧温和,赵萍女士抱着芬里尔问他什麽时候到的,父亲也过来揉揉他的脑袋说赵唯钦在楼上,等她醒了让赵去疾去看。
只有迟崇文略过了赵去疾直往楼上走。
赵去疾:“刚到不久,我待会去看姐姐,”
他看着迟崇文在自己庄园内畅通无阻地穿梭,居然有点陌生。
“你也别和他计较,这小孩在我和你爸面前跪了好久求我们允许,是真的爱你姐姐。”
赵去疾从赵萍怀里接过芬里尔,芬里尔认识他,像小孩似的趴在赵去疾的怀里,撒娇嗷嗷叫,赵去疾摸着芬里尔的脑袋:“咋嗷嗷叫,”
随即他对赵萍说:“我知道,没计较什麽,我该的。”
迟崇文知道家里没有人会怪他,但赵唯钦的伤不能白受,总得有人恨自己,正因为如此,赵去疾才会恨自己。
他抱着芬里尔往另个方向看,木头桩子上还有一个弹孔。
赵去疾深吸一口气:“我先抱芬里尔上楼去房间收拾一下,待会不用叫我吃饭,我睡一下。”
赵唯钦在二楼,而赵去疾的房间在三楼,木质的楼梯他才上去会有响声,想着迟崇文在二楼房间陪赵唯钦,赵去疾自然地放轻了脚步。
来到三楼,推开房间的门。
“你怎麽在这?”
赵去疾一推开门就看见坐在他床尾的迟崇文,嘴比脑子快地问了一句。
迟崇文没什麽表情晃了下手中的报告书,厚厚一沓:“项目找你确认一下。”
他是有打算的,等这个项目结束,他就把赵去疾当陌生人,顶多再是小舅子的身份。
赵去疾将芬里尔放到床上,接过迟崇文递过来的一沓资料,封面“深空探测技术xxxx”几个字是他的笔迹,他能够一眼认出的。
“你再看看最後的公式,有没有和你提出来的想法相悖。”
迟崇文也站起身,把笔塞到赵去疾手里,动作冷漠又凶巴巴地往公式上点了点,“你上次说的那个模型,我按参数代进去了,你看看对不对。”
赵去疾低头,目光落在那串公式上。
前半秒还觉得眼熟,後半秒脑子就像被按下了清除键。
ρ是密度,v是速度,这些基础定义他还没忘,可公式後面跟着重力加速度什麽的,突然变成了陌生的符号组合,他看上去很陌生。
他能清楚地记得自己写下来这些公式发给迟崇文们,也在和迟崇文几人开线上会议时用iPad把推导过程写了满满当当,但这会儿他居然将这推理逻辑忘的一干二净,一个字儿也记不起来。
“Felix?”迟崇文的声音近了些:“有问题?”
赵去疾握着笔的手紧了紧,他试着在空白处写推导式,笔尖落下,但是却只画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线。
後脑袋上次被磕到地儿好像又开始疼,不过不是尖锐的疼,是那种後知後觉的疼,把他脑子里那些关于航天丶关于公式丶关于“天才”的一块地,用抹布全都抹得一干二净,一点痕迹不留。
“我,”赵去疾皱着眉头开口,声音比自己想象中更哑,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这公式,我现在算不出来。”
迟崇文脸上的表情变得茫然。
他凑过来,指着最上面一行:“这不是你提的核心模型吗?你不是说这是贯穿始终的重要模型。”
“我知道,”赵去疾打断他,指尖按在公式上,纸页被按出一道折痕,他闭上眼睛:“可我现在,好像看不懂了。”
迟崇文感觉自己听到了一个笑话。
赵去疾看着迟崇文眼里的愚弄慢慢变成担忧,最後变成无奈,他突然觉得手里的项目书重得拿不住,好似千斤重。
迟崇文:“不是,你看不懂?这他妈整个项目最核心人员就是你啊,Felix,你怎麽会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