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李青竹微觉诧异,心里“怦怦”直跳——在他心里,秀宜是聪慧大方,性情爽直,自信勇敢的。
他从未见过秀宜露出这样脆弱的神情。
“无妨,只是想起些往事。”秀宜的声音里含着些怅然,轻轻地散入风中。
“站住。什么人?”一声严厉的斥问钻进耳朵。
“吁~”来运一勒缰绳,马儿原地踏了几步,停了下来。
秀宜撩起车帘,一张粗黑的脸映入眼帘,眸光锐利地望着他们,声音却格外年轻。
秀宜正欲开口,李青竹已沉声道:“京城来的大夫也要拦么?昨儿晚上才在这里救了据说必死的伤兵。”
“大夫?是你们?”岗哨的声音里含着些惊喜,微微上扬的语气令他的声音显出几分少年人的稚气。
“是啊,大夫。这是将军给的令牌。”来运掏出令牌递上。
岗哨仔细查验后,行了个礼:“怠慢贵客了,还请见谅。”一挥手,“放行。”
来运扬起马鞭,在空中抽出“啪”的一声轻响,马儿迈步小步,拖着马车,“踢踏踢踏”进了军营,停在营房前。
李青竹跳下马车,伸手扶下秀宜。
晨光中,一间接着一间土黄色的营房连成一片,凛冽的风卷起战旗烈烈作响,一排排士兵正在操练,脚踢起的沙借着风势扬了满天,喊杀声震天……
秀宜轻轻吐出口气,往记忆中的房门口走去。
魏蜜忙快走几步,推开房门。
“吱呀~”
一阵咒骂声穿透耳膜:“他奶奶的匈奴狗,等老子伤好了……嘶哈~真他娘的疼……”
“张二虎你省点力吧,你得谢谢天老爷,伤那么重还能捡回条命来。”
“我呸,谢天老爷做什么?我们都得谢谢昨儿那个好看的大夫……谁?”张二虎漫不经心地转过头来,顿时手足无措,“大夫来了。唉呀,看俺这张嘴……”
屋子里寂静下来,针落可闻,只有五双眼睛瞪得大大的,闪着光。
秀宜微微笑着,声音温和:“不错,有精力骂人了。定然死不了了。”
“大夫快请坐。俺还爬不起来,不然一定结结实实给您磕几个响头。”张二虎的声音里带着些愧意,“若不是您,俺就再也见不到俺媳妇了。”
秀宜走近,声音软和:“张二虎吧?放心。你一定能回去跟媳妇团聚。照顾你们的人呢?”
“给端饭去了。大夫可有吃过饭?”张二虎憨憨地笑。
“吃过了。伸出手来,我替你诊诊脉。”秀宜神情温和。
张二虎乖乖伸出手来,秀宜诊过脉,掀开他身上盖着的被褥。
“我来。”魏蜜忙道,边利落地上了炕。
秀宜笑笑,也不争。
魏蜜轻轻解开他腿上的绷带,上了药,用干净的软布条重新包扎了,又替他盖上被褥,还细心地掖了掖才跳下炕来。
张二虎满脸堆笑,快活地道:“多谢小兄弟。俺是粗人,说不来好听话。等俺伤好了,也给小兄弟磕几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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