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屿落给他揉手臂,活动气血,叹道:“前些日子我病了,现在轮到你病了,我看,还是找个高人来看看,做个法什麽的,去去晦气。”
山无州被无语到开口:“你不就是道士吗,还要找别人做法。”
声音也还有气无力,说完费老大劲了。
“对哦,我也是道士。”风屿落一顿,呵呵笑了,“行,等会买把糯米,给你搓个澡。”
山无州哭笑不得:“你,你这个祖师爷身份,跟状师身份一样,全是水分麽?”
“啧,谁说的,你看我这疗伤手法,谁有我专业。”
“……”山无州差点被挠到胳肢窝,痒得腰一挺坐起来,“好,我没事了。”
风屿落去厨房,回来时,山无州已经收拾得干净利落,就是有一丝神情恹恹。
“来,比不上李秋疏的手艺,但还是不错的。”
山无州迟疑着凑过去。
“生姜已经挑出去了,放心,大口喝。”
大概再坚强的人,生病了也会脆弱,渴望温和对待。山无州对自己要求很高,这时候也强势不起来,露出点孩子气,想生病的待遇真好,难怪有人会装病。抿唇,一笑即收,小口喝着热汤,不时吐个刺。
很好喝,身体很舒服。
灌了两碗,山无州脑子清楚了些,有些话不可抑制地传进大脑。
他僵住了,热汤变冷凝滞在胸口,堵得慌。
“怎麽了?”
风屿落正要起身检查,就看到山无州惶惶转过头,还有点困倦的眼睛弥漫一层水,看着很委屈。
很少见的一面。
“咦。”风屿落现在已经很能看出他的想法了,受不了似的揉他头,“小孩子就当好小孩子,想那麽多干什麽,生病了就安心被照顾。我是你祖师爷,现在还是你师父,收拾你应该的。”
山无州想成熟稳重来着,想早日勘破得道飞升来着,事与愿违,陷入一种越想怎麽样越不能怎麽样的困境。
他不想表露出来,道:“你是不是把生姜磨成粉末放汤里了?”
“……你喝出来了?”
山无州咬舌尖,想他又没有失去味觉。他喝饱了,转移情绪,道:“待会,先找谁问话?”
“从你见习弟子的角度,问询顺序怎麽安排好?”
当状师全是水分,当假师父还挺认真,时不时要来履行责任。
“先宋行,後朋友。”
山无州觉得,宋行说到底是个外人,但朋友,不管真的假的,相处多年,突然做出指证,心里也会更慌张。留到最後,越难受。
但还没说理由,风屿落就拍板:“好,这次也听你的。”
山无州:“……”
衙门安排了场地,传唤三人过来,让风屿落山无州依次问询。
知道这个安排,两人有点吃惊,心说这麽贴心吗,早上的时候明明很不耐烦。
小吏看着他们,没好气解释道,当然是为了方便。
“你们一看就有钱有权还能打,万一威胁证人呢?必须在衙门这样安全的地方。”
另外周竹清家,宋行家,目前属于案发现场,现在是衙门的人在调查搜集证据,暂时不能让外人去。
万一有人破坏现场,或者放点不该放的,拿走不该拿的,那怎麽办?
“不就让凶手逍遥法外了!”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
风屿落点点头,没感觉错,还是有偏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