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OAC都没想过会有这样极端的案例,大部分人会设法请假休息,至少平稳地度过化形期。
五分钟过去,串场嘉宾下台鞠躬。
粉丝点歌环节开啓,聚光灯在弦月般的观衆场上徘徊。
有人开始许愿,有人盯着滚动的座位号捂住嘴。
“时间到了,”柳珩凝神道,“要唤醒他。”
越执握紧徐温玄的手,再次念出他的名字。
“徐温玄。”
“玄哥,醒过来,我们继续。”
男人已经沉浸深海般的睡意里,哪怕此刻灯光炽亮,环境嘈杂。
他如同游鱼被掷到岸上,长抽一口气,虚脱着醒来。
身体的所有部位都在抗拒。
快睡去。
去化形,变成蛇。
去褪掉四肢,长回鳞片,重拾獠牙,变成血缘深处的动物。
他几乎睁不开眼睛,却强坐起来,本能般一口咬在越执的手腕上。
伤口边缘渗出血,青年完全没有躲,而是附耳低喃:“温玄,你现在是徐温玄。”
“你是我们的队长,演唱会还没有结束。”
“履行约定,你要现在醒过来。”
越执很少这样凝重沉缓地对他说话。
这个角色原本永远是徐温玄的。
做团队的主导者,做所有人的协调者。
徐温玄睁开眼睛,瞳孔失焦的呼吸两秒,後背都是冷汗。
他终于重回人世间,看向焦急又担忧的每个队友。
“我们继续。”
幸运观衆点了一首自己最喜欢的歌,现场乐队让旋律前奏重复了两遍。
冬日般的气雾在盛夏的夜里如梦一般布散,四个人再度登台。
他们笑着招手,歌声如最动听的爱意。
一切都有惊无险。
三瓶运动饮料,一针止痛剂,还有钢铁般的意志,以及所有人的力量。
他们完成最後一幕演出,四人手牵着手鞠躬致谢,没有任何粉丝被怠慢忽略。
这场演出甚至比从前还要效果更佳,以至于所有人都在高声歌唱,舍不得离开。
安可环节只剩三个人,主持人解释道徐温玄今晚一直高烧不退,大家都在心疼惊讶,没有任何人抗议他的缺席。
其实比高烧还要痛上数倍。
他们三人结束安可时,乌梢蛇已经在保温箱里睡熟了。
它躲在最幽暗的树洞里,气息几不可闻。
老方守在保温箱旁,有些粗糙的手把亚克力隔板摸了又摸。
“他不会有事吧?”老方不放心地问,“干扰化形期会怎麽样?以後会不会有後遗症?”
OAC的顾问只能摇头:“很少有这种情况,我们也在观察。”
回酒店时,三个人都坐在最後面,疲惫到说不出话。
乌梢蛇已经睡昏过去,预计二十个小时後才会再次被唤醒。
“我没太明白,”时崇山用外套盖着蛇箱,问道,“昨天晚上你没有化形?”
越执偏头:“我?”
“嗯。”
“我现在经常这样,毕竟当鸟容易压着尾巴,睡起来不方便。”青年眨眼,随口道,“最近经常变成孔雀给玄哥珩哥摸着玩,平衡形态的时间很够,不会生病。”
柳珩本来也困得快要睡着,临时一晃,明显感觉周围的气压变低。